刘明德用笔尖点着桌面,一旁的烟灰缸架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香烟,淡淡的烟草气息和轻微的葡萄酒香成为这间屋子天然的香水。
远处,打印机正在运转。
“贺执呢?”刘明德问。
“吃了点药,睡了。”
“多少?”
“……”方畅略微发愣,随即皱眉看着电话,回答,“一瓶。”
“有长进,多少学会点克制了。注意点他的情绪。和周沉到什么地步了?”
“没做完,贺执说的。”
敲击桌面的笔停下,刘明德看着另一只手机的屏幕,若有所思。
“刘总打来就是问这个?”
“嗯,就这个。”
周沉没有要求沈依依重拍。昨日的不愉快似乎随着萧正阳的那场聚餐全部消散,只有周沉和贺执知晓其中的细节。
贺执今天来得很早,收到了沈依依送还的保温杯。
沈依依只化了浅妆,穿着修身的毛衣裙,带了一串青绿色的手链。
贺执接过保温杯:“手串很好看。”
沈依依慌张掩住手腕,脸慢慢通红:“随便,随便带带的。”
“感情生活而已,注意点别被狗仔拍去了。”
沈依依小声应了声,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贺哥。周导好像要改剧本,是不是因为昨天……”
“已经开拍的电影改剧本也是常有的事。”贺执说,“周导的心思那么难猜,指不定是哪里不合心意了。”
“也是……”沈依依,“谢谢贺哥安慰我。”
沈依依离开,方畅提着一袋药片过来:“贺哥,叫得挺亲切。”
贺执看着红红绿绿的药瓶,说:“我不用吃药。”
“你刘叔远隔千里找人送来的。”方畅把药摆在桌子上,一一指给贺执看。这些药大多数贺执只在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吃过一两次,以勉强维持清醒的头脑。
方畅只给贺执看了一眼,又一个一个地收起来,塞进随身背包里。
刘明德不会无缘无故地送药过来,方畅确实做过不少牵线的生意,但他又不是人贩子,也懒得陪一些有钱人玩养宠物的病态游戏。一个好的雇主应该钱多事少,在贺执的事上,刘明德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
“昨天刘总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方畅说。
“说了什么?”
“问你情况怎么样。”
“就这个?”贺执不屑地翘了下嘴角。
刘明德是阴沟里活得最舒坦的那只老鼠。做得每一件事都有利可图,打电话来慰问他身体状况这种事,绝对不是刘明德做得出来的。
“就这个。”方畅回答,“化妆师来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