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道:“其实我也不确定,路将军差人将你的尸身送来后,我也曾怀疑过那位贵人。不过路将军的人一走,你的尸身逐渐开始恢复气色,面色红润,半分不似亡故,倒像是睡着了。
“阿公见到这般奇景,便立马将你的尸身送去了道馆之中,差要好的道僧多加照看。而眼下你又换了具身体出现,阿公便想通透了。”
佟苓愕然:“这未免太过玄乎,那位贵人到底是什么人?”
阿公拿出早已备好的食盒,将里面饭菜一一摆放到桌上:“阿公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贵人仙气氤氲,恐是神仙也说不定。喏,这些饭菜都是我为贵人准备的,我想着他兴许会再来。”
佟苓想得脑仁疼,这一桩桩一件件,阴差阳错稀里糊涂。
阿公见她愁眉不展,宽慰道:“行了,能活着就好,不管你变成谁,都是我的孙女。”
她拿起竹筷的手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
“阿公,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今日?”
阿公捋着胡须笑了笑:“阿公怎么会知道?这些饭菜从你消失那日起,我便每日都备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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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外,一双双眼睛正盯着院墙,像是能透过遮眼的垣壁看穿里面的人。
“将军,夫人来这干什么?难道那位落难女子同夫人情谊深厚?”一黑袍侍卫问。
路欣文眼睫微眯,不冷不热道:“下山。”
黑袍侍卫不由追问道:“将军不进去问问?这便走了?”
路欣文转头白了他一眼,黑袍侍卫收起好奇,垂着头默默跟在路欣文身后往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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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中,佟苓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没办。
“阿公,我的尸身送来以后,有没有一沓油纸包裹的物什?”
阿公闻言,从怀里掏出被油纸盖住本质的联名状书,递给佟苓。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没错,就是它。”佟苓接过联名状书欣喜道。
“阿公问你,这是何物?”
她小心收好联名状书,道出事情原委,半分不曾隐瞒。
阿公听后,双眉紧锁,并未言语。
“阿公,这件事儿落到我身上,岂能坐视不管?而且孙女已经卷入这场纷争中,不妥善处理恐留后患。”
阿公说:“小苓啊,你既下定决心,阿公也不便劝你,你打小心思多,定能为上卢村那些百姓鸣冤。但阿公还得嘱咐你几句,若是事情难办,那咱就不办,照顾好自己,别再丢了性命。”
佟苓乖巧点头:“我知道了阿公,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别累着自己。孙女现在这身份,不好时常来看您,侯夫人知晓我已身死,恐怕不再接济咱们。等我找个时日,从府上差人送些银钱来,您手上宽裕些便也能多请些家丁。”
阿公说:“你也不必费那心思,那侯夫人心善,她虽知晓你身死,但却跟我许诺银钱不会断,看得出来,她也为你伤心难过。想当年,你母亲做的那些事,阿公面上都蒙羞,那侯夫人还能如此大度接济咱们,真为贤人也。”
说起侯夫人,佟苓也想起一些往事。
当年,她娘是将军府里的丫鬟,为了荣华富贵设计爬上大将军的床,随后被侯夫人发现使了些银两,她的娘便欣然接受出了府。
半年后,佟苓娘大着肚子再次踏入将军府,口口声声称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让大将军给她一个名号,侯夫人不信,找来女医强行号脉,当场揭穿了她的谎言。
侯夫人慧眼如炬,她声称不接受满口胡诌之人入府。
可夫人总归是心善的,夫人将佟苓娘赶出府时,又送了些银两,还说等孩子生下来,既是侯府血脉,可以每年都送养育钱,至少不会让将军的种在外受苦。
但她娘无福消受,生下她便撒手人间了。
阿公拿着将军府给的银两,带着她在城外买了宅院,还请了奶娘照顾她。
佟苓自小跟着阿公长大,这些都是阿公在她七岁那年告诉她的。
当时阿公还说:“你娘做的那些蠢事,丢尽了我的脸,将军府不要你,我要你。幸好这是个好人家,每年都按时给你送一大箱子钱,不然阿公还不一定养得活你。”
佟苓那时还小,她听不明白。
直到后来跟阿公入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