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殿下无怨无仇,没有害他的理由,不是吗?何况那药……”“那药既然是公子所开,即便真的有解毒的良效,公子若再想下毒,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赫连将直截了当。众御医符合,认为赫连将说的很有道理。而这些御医之中,唯一没有符合的刘书川却保持着沉默。欲加之罪,凤澜止不怕,他的视线瞥过众人看着凤苍穹。凤苍穹眼中的复杂,令凤澜止觉得心在割,即使如此,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慢慢的,凤澜止笑了。他轻吟:“一点一点的在乎累积起来,就会变成很在乎,当你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要学着相信。”他越过众人,来到凤苍穹的面亲,他的话,别人听不懂,但是凤苍穹懂了。波澜不惊的眼底,只是表面,而实际上,他内心波涛汹涌。唇角有一道若有似无的笑,被老奸巨猾的赫连将看见了,眼中盘算的计划,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成功。“所以,公子是要朕相信公子吗?”还是那温情的嗓音,听着醉人酥骨。“窦娥冤死、六月飞雪。澜止久闻陛下圣明,今日,澜止向陛下要一个公平。南方气候素来暖和,这大雪纷飞,还是不见为好。”从起初的震撼,到此刻的从容。那张青涩的脸上闪烁着磐石般的光芒,且锋芒渐露。这是他的澜止。凤苍穹的眼神缓和了不少:“国舅觉得该如何?”这个……赫连将不明白凤苍穹的想法。太子是凤苍穹心中的刺,这个道理赫连将是明白的,可太子刚死,凤苍穹的神情未免平静了些,还是他在筹划着什么?强敌当前,谨慎是好事情,可是太过用常理去猜想,那么往往会失去最佳的反击。赫连将的小心翼翼,正是凤苍穹想要的效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谋害当朝太子,罪当……及九族。”九族,赫连将心头冷哼,当能诛九族,这该多好。“国舅大人说的不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谋害当朝太子,罪当……太子发丧在即,朕想为太子积点阴德,这九族……”凤苍穹语半,停了下来,谁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倒是阳炼见机提醒,“陛下,千碎澜止是江湖中人,又是流碎堡少主,这九族牵连上流碎堡,又连带上武林,怕是……”噗嗤……一声轻笑,很淡,显得有些在闲谈。“这罪犯都还没有认,罪状却已经下来了,难道这就是安慰太子的在天之灵吗?”凤澜止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眼中的情绪,在回头的刹那间,呈现了出来。只是转过身看着大家时,又是漫不经心。然他的双手,却已经陷进了掌心里,有几丝血渍,从他指缝间流了下来。余光,瞥过凤澜止的手,凤苍穹多想将它抬起,一丝一丝的将凤澜止的血,舔进身体里。呼吸,有那么一瞬间,乱了。可凤苍穹恢复的很快:“三天。”他伸出三个手指。“三天后为太子发丧,如果到那时,你还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看着凤澜止的眼神,渐渐冷了,“国法处置。”深入国法处置四个字,多么冷酷无情。听在凤澜止的心中,有那么一会儿,痛的似乎麻木,但也仅仅是一会儿,凤澜止知道,作为帝皇,凤苍穹有时候不能说不。“三天之中,我需要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行事方便之权。”“陛下,这万万不可。”赫连将反对。凤苍穹挑眉,做似思考。“这比任何地方都讲究规矩和权力的皇宫,若是有人从中作梗,别说三天,就是三月之于我而言,也是处处受制的。”其实那天喝酒的时候,凤澜止对赫连将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有别于今日给人的压迫,那日,这男人风度翩翩。所以凤澜止想不出他今日这么仇视自己的理由。“皇宫到底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行事方便之权,的确事关重大。这样吧,朕让阳炼陪你三天,有他在,这自由还是绝对的。”挥了挥手,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大家也散了吧,朕想和太子单独聚聚。”“是,臣等告退。”御医们退下,现场只有凤苍穹、凤澜止、赫连将以及阳炼。赫连将沉思了一会儿,也退了下去,只是身子绕到屏风后面,并没有离开。“还有事?”见凤澜止没有离开,凤苍穹先出声打破了沉默。凤澜止看着他,好一会儿,他都无法从太子的事情中平静过来,他参不透凤苍穹的想法,所有人都怀疑他,他呢?“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找出证明自己被冤枉的法子,你说要把我国法处置。”平淡的声音,同样没有语调,那看着凤苍穹的眼神,更是平静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你说要把我国法处置。”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陈述。方才众目睽睽之下,凤苍穹做不得什么。可是如今……他大步来到凤澜止的面前,将面前纤细的少年拥进怀里:“你没有动手的理由,不是吗?”亲吻着凤澜止的额头,在凤澜止看不见的上方,凤苍穹的眼神,渐渐的深沉了。“如果我有呢?”凤澜止反问。什么?凤苍虽感疑惑,可拥着凤澜止的手臂扣紧了他的肩膀:“朕说过,许你一生。”心,动了。情,浓了。此刻,凤澜止知道,即便凤苍穹的话只是绚丽的句子,而他的心,也义无反顾了。一点一点的在乎累计在一起,就会变成很在乎。当你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相信他。凤澜止此刻就是这样,只要凤苍穹说信,他便信。“澜止。”低柔的嗓音,轻轻唤着怀中人的名字,凤苍穹挑起他的下巴,如潭水般深的眼,是这个人魅力极致的来源,“澜止。”唇靠近了,磨着凤澜止的唇。恍惚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舌尖撬开了牙齿,伸了进去。凤澜止睁大了眼,不是因为凤苍穹此时莫名其妙的吻,而是凤苍穹将他的手拉到了胸前,感觉有什么放进了他的怀中。“澜止。”松开了凤澜止的唇,凤苍穹把头埋进他的颈脖间,吸吮着他的脖子,接着咬啃着他的耳垂,“行事方便之权,朕给你了。嘘,被朕亲吻的时候,要投入一点。澜止,朕说过,朕对你的在乎,已经深入了灵魂。所以,朕要你。”要字旖旎又淫靡,我要你的情话,更是浪漫。“我……也要你。”埋在凤苍穹的胸膛,凤澜止红了脸。凤苍穹的身体一震,眼中的狂喜被过高的自制力压抑住了,余光瞥着屏风,唇角的笑,深了。三天对于凤澜止来说,是一场考验。对于凤苍穹来说,是一个机遇。对于赫连将来说,也是一个时机。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思,却因为同一件事,而绸缪着不同的计划。太子的尸体依旧放在太子殿的寝宫里,好在是2月,虽然南方气候暖和,可到底是冬幕,尸体摆放个个把月,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有宫奴每隔几个时辰为太子的尸体擦药酒,所以那尸体,看上就像沉睡的身体。甚至让人觉得,主人还活着。站在床头,此刻的太子寝宫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强忍的理智,终于开始瓦解了。他伸出手,抚摸着太子的脸,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再也生动不起来了。“哥,大哥。”凤祈昊还在世的时候,曾要求他私下唤一声大哥,可那时凤澜止觉得难为情,又觉得两人身份特殊,所以倔着脾气不肯唤,可如今,任凭他怎么唤,这人却听不见了。凤祈昊是个孤单的人,和自己一样,不同的是,自己至少知道,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可是他……凤澜止想着,又轻笑了起来,如果凤祈昊知道自己极有可能跟他是双胞胎兄弟,一定会笑开怀的。想着凤祈昊笑的样子,凤澜止的心又是一痛,通过之后,冷下了脸。“大哥,你的仇,我一定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