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荔心中转了很多想法,面上却露出个和善的笑来,看看也没什么,“那麻烦小周了。”
“不麻烦。”周已然走进一步去看被放在婴儿车里正呼呼大睡的小孩儿,这是一个极可爱的小宝宝,额头饱满,眉毛颜色浅淡却柔顺有型,肉嘟嘟的小脸粉粉嫩嫩,睡着了还不时轻轻哼哼唧唧一下。
周已然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心里也有些发软,突然他发现宝宝手腕上戴着个祥云莲花纹的小银镯子,“这镯子请高人加持过?”
“是在伽蓝寺开过光。”刘老太太有些吃惊,这镯子是她请老师傅打好后送去常去的伽蓝寺,求寺里一位大师开光之后再给小孙女戴的,这事儿她连儿子儿媳都没告诉,此时被周已然一句点破,她心里对周已然不禁多了几分信任。
“那就难怪了,”周已然看着镯子有些暗淡的颜色道:“如果不是有大师的加持,这镯子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刘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安,连声问:“什么意思?”
王荔摸了摸女儿手上的银镯子发现看着是比之前旧了些,好像就是这几天的突然发生的变化。
“现在还不能肯定,带我去看看小宝宝的房间吧。”
“果果现在还小,和她爸爸妈妈一起睡。”刘老太太在前头带路。
一进卧室就看见双人床旁边摆着个四周加了栏杆的小小婴儿床,房间不是很大,但收拾得很整洁,空气流通光线明亮。
婴儿床床头旁边的墙壁上钉了根针,针上的红线下绑着根燃到一半就灭了的香。
顺着周已然的目光王荔这才发现床头多了这个,“妈,这是你弄的?这是什么?”家里也只有老太太会弄这些。
“这是治小孩夜啼的土法子,你们年轻人不懂,前两年隔壁的壮壮不是也这样吗?她姥姥就是用这个法子治好的。”刘老太太忧心忡忡:“我试了好多叫魂法子了,怎么对咱们果果一点用都没有呢?”
所以说这是迷信呀,当然没有用,王荔心里想。不过想着老太太为了孙女儿和顾及着他们年轻人的想法,自己悄悄地一个一个去试那些没用的偏方、土方,她心里也很感动,赶紧上前软声安慰着。
“没用是自然的,”周已然捻起地上的香灰,“果果晚上哭闹不休不是因为失魂,是看到了不好的东西,给你们示警呢。”
王荔听了他的话心中并不信,看了看时间,有些担心赶不上预约的医生。
刘老太太心里却有些怀疑了,都说小孩子的眼睛干净,能看到脏东西,万一果果真的是因为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被吓到了呢。
一直安静跟在旁边没说话的陶姜道:“能解决吗?”
周已然回头看他,保守道:“应该可以。”
知道孩子的母亲不信任,他们重新回到客厅,“劳烦给我一碗水。”
王荔以为他渴了,来者是客,人家上门这么久他们家居然连杯水都没端出来,实在是失礼,连忙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来。
周已然接过一杯,也不喝,从口袋里摸出张叠好的符纸,念念有词地在杯中点了三下,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他这番动作感觉杯中的水更加清澈见底了些。
看着刘老太太警惕的眼神,周已然笑了一下:“您放心,这不是给人喝的。”
刘老太太放心了,她也是看了新闻的,好多愚昧的老太太就是因为迷信给孙子孙女喝符水治病,结果反而害了自家孩子。她可和那些迷信的老太太不一样。
什么?求神拜佛去寺庙上香也是迷信?不,这怎么能是迷信呢?这是信仰!
周已然沾了一点水轻轻抹过果果戴着镯子的手腕,几秒后,被水抹过的地方一片淤青缓缓显现,看起来像是一只手用力抓着果果手腕形成的,小孩子的手腕细弱,显得那片淤青指痕格外狰狞。而她手上原本暗淡的银镯子沾了水之后更显破败,上面的莲花纹路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仿佛随时会断裂。
王荔看着这淤青现形的那刻,崩溃地捂住嘴,她怕自己尖叫出声。作为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了伤害她心痛难当,而这不合理的一幕也让她多年坚信的科学观摇摇欲坠。
果果丝毫感觉不到她妈妈的心痛纠结,仍然睡得香甜。
“这是?!”
“鬼手印。”周已然给他们解释:“恶鬼与人接触后留下的阴气形成的痕迹,会一日比一日深,普通人看不见,只会觉得身体酸痛,寒气入体。”
见王荔和刘老太太被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周已然安慰道:“这个只是鬼留下的记号,暂时不会危及生命。”
一听鬼都在果果身上留下记号了,两人更是着急了,生怕果果就这样被鬼给拘走了:“那可怎么办?这个能不能消掉?”
“可以消掉,但意义不大,看这鬼手印上环绕的阴气,他应当是每日都会前来查看。若没有这开了光的银镯子抵挡了几日,恐怕”话未说完,但他们都懂周已然的意思。
一想到有个恶鬼天天来他们家,就等着索命,王荔心里着急又觉得恐惧,这已经超越了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求助:“周大师,可有什么法子救救我们家。”
“我哪里是什么大师,实在折煞我了,还是叫我小周就好。”大师二字一出来周已然只觉得莫名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