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大镜子让他避无可避,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但是他依旧咬紧了下嘴唇,做着无用的抗争。
林诚当时已经知道如何让他屈服。他笑笑,做出欲走的意思。
杜亦茗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林诚突然对松了一口气的男人讲,“亦茗不愿意的话,我就把亦笙找来,让他来完成哥哥不愿意做的事哦。亦笙的第一次吧,我会好好怜惜他的。”
果然。林诚就知道拿他弟弟来威胁,杜亦茗就一定会就范。
这不,还要求着自己上他么?
杜亦茗苍白了脸颊,他闭了闭双眼。
再睁开双眼,那双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屈辱,没了悲切,只剩下了决绝。
林诚被那样的神情烫了一下,但是他任何表示都没有。就任由杜亦茗脱光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那只是一件浴袍而已。
然后,看他跪在冰凉的地上,说“求你。”
没关系,没关系了。杜亦茗对自己说。
林诚想,然后自己做了什么?
他,他抱起消瘦的杜亦茗,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带着大镜子的浴室。
那期间,他好像摸到他眼角的泪滴。
那么轻盈,没有重量。
可是为什么还几乎流了一夜呢?
那天的泪好像有了重量,如今透过笔记本,一滴滴的砸进林诚的心里。
心底好像生了坑。
面对满篇的鲜红的“恨”,他悔不当初。
面对一个一个用力写下的“死”字,他恍然,原来,杜亦茗是知道有他的小情人要害他,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饮下毒酒。
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因为死亡是解脱。
他懂了。
选择死亡,就不会再感受屈辱;选择死亡,就不会再受自己的威胁;选择死亡,就能远离他。
原来,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杜亦茗才离开了人世。原来,因为自己,让杜父杜母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让杜亦笙失去了自己珍爱的哥哥。
一切都解释的通,为什么催眠后的杜亦笙,以为自己是杜亦茗的杜亦笙会拿着这本笔记气势汹汹的质问自己。
他以为,那本日记是“杜亦笙”所写,以为在自己的逼迫下,“他的弟弟杜亦笙”自杀了。那里面的一切都昭示着自己的罪行,也难怪他会觉得自己会杀了“他的弟弟”。
杜亦茗那么爱护他的弟弟啊。可惜他还是把他弟弟也毁了,那可是杜亦茗死也要护着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