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他回这里的次数不多,也总感觉这里不像是个家了。
其实“家”这个字对他来说概念一直都很模糊。
他从一出生就被家里的人安排好了,日后是要接掌陈家的产业,是要为那些在京城拼搏向上的陈姓士族子弟提供资金支持的。
因为早被安排好了从商这条道路,还要充当atm机这样的角色,时间久了,是人都会麻木。
有助理快步而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陈礼衡被人吵吵闹闹折腾到半夜,听那些人说话他也是累了,径自一个起身,就往大门边走。
“礼衡!”
大爷爷家的大堂哥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这么晚了,你上哪?”
陈礼衡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
“回家。”
“回家?”
二表叔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看你是被人打傻了吧!这大半夜的回什么家?这不就是你家么!”
陈礼衡微微眯了下眼睛,一步步迈近,直到逼至那二表叔的跟前,再将他逼退到墙角,才用极度危险又压抑的声音道。
“二表叔,我近来听力不是太好,你刚才说什么?不如再说一遍让我听听吧!”
都知道陈礼衡是这一辈小辈里行事作风最为狠辣的。
这一屋子的人虽然气他怨他,可也没有一个人真心敢把他怎么样。
二表叔语塞,陈父自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赶忙站起来。
“好了,都晚了,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其他见势不妙的陈姓亲戚都想闪了,陈礼衡却独独不放过这二表叔。
二表叔急得都快哭了,赶忙向一旁的表兄陈父求救。
陈父这才背着手上前。
“行了,礼衡,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吧!更何况南少白现在也只是挤进了‘通润’的董事会,想要弹劾我跟你,还早得很呢!”
“那如果夏明怀不再支持我们了呢?”
陈礼衡冷眼望向自己的父亲,目虽狠戾,但又满满都是藏不住的疲累。
陈父沉吟。
“夏明怀他不敢!”
“怎么不敢?”
陈礼衡打断。
“就因为他曾经背叛过南家一次,如果这一次再让南少白得了势,夏明怀想再收拾他就没那么容易了吗?你怎么就知道,夏明怀如今高床软枕,他还有兴趣来搀和流砂市的事?”
陈父面色极其凝重,甚至凝重到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