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他的身份就是个屡考不第的落魄童生,如此而已。
平静的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张老爷登门来了。
这一次,他竟入了门,似乎不再忌讳宅子里的不宁。
张老爷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一名长随外,还有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陈铮,你且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张老爷把陈铮叫到一边,低声道:“宅子,昨天我已经易手卖掉了,相关的地契房契都办好了的。”
闻言,陈铮一怔:这个事情对方早有相告,只没想到这么快。
于是问:“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张老爷道:“不急,你的情况,我已经跟胡管家说过,他有事找你帮忙。”
胡管家就是那名中年人。
刚才陈铮见他仪表不俗,还以为是新房主,没想到只是个管家。
很快,张老爷便做起介绍人。
“陈公子,久仰久仰。”
陈铮:“……愧不敢当。”
像他这般的出身,有谁会称呼为“公子”的?唤一声“陈童生”,都算是给了面子。
再说了,彼此之间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久仰”?
不过对方的礼数给得很足,没有多少架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介绍完毕,没什么事了,张老爷随即告辞,剩下胡管家与陈铮两个。
陈铮有些疑惑,不知对方留下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是想着给过了钱,不用白不用,还要他留着当门房?
胡管家笑道:“陈公子,胡某有一事相求,请你务必不要推却。”
陈铮:“……”
这是有事相求的态度和语气?
便问:“什么事?如果力所能及的,倒还好说。”
“以陈公子的诗才文采,自然能胜任。”
胡管家道:“中秋诗会,一曲《水调歌头》压轴全场,陈公子已是江州一大名人了。”
陈铮恍然过来,但没有被吹捧而晕了头脑:“那么,究竟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家小姐自幼爱读诗书,可惜因为某些缘故,没有去万枫山参加中秋诗会。当晚的佳作流传出来后,她很仰慕陈公子的诗才文采,尤其对《水调歌头》爱不惜手,一天要念诵十多遍,早背得滚瓜烂熟,最爱结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写尽了人生愿景的美好。”
陈铮听着,嘴角微微翘起。被一位大家闺秀仰慕,心底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胡管家接着道:“当我家小姐得知陈公子在此做事,欣喜万分,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留下来。”
陈铮眨了眨眼睛:“可我留下来的话,在府上是要做什么事?继续看房子?”
“呵呵,公子说笑了。以你之才,怎能屈就于此?我家小姐的意思,是想请你当西席先生,教她诗词之道。”
陈铮“哦”了声:“原来如此。”
故作沉吟起来。
胡管家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当西席先生,自有束脩奉上,每个月这个数。”
“一贯?”
“怎能够?十贯!”
闻言,陈铮立刻昂首挺胸:“既然小姐心诚,小生不才,愿献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