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盛钰的人见他没二两肉,是个病根子,下手都不敢重了,比起抓,更像是把他“扶上山”。盛钰道:“这位……大哥,我能自己走,不用扶我。”
陈达谢青松一行人被他们统统丢到柴房里去,只有老实的盛钰他们给了好脸色,将他和盛容与等人关在一起,
稻草榻上又多了个矜贵的主,要人给他送热茶水。
盛钰打量着坐在稻草榻旁,耷拉着脑袋的盛容与,问:“可是燕王世子?”
他听说过这个和盛淮安在一起胡闹过的小少年。盛容与听到有人可以认出他的身份,立马支棱起来,道:“你认得我?你是上京人?你长得这么俊俏,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有看过你?”
盛钰浅笑:“我年少就有不足之症,鲜少出门,街坊邻里都没有人能够认出我,别说燕王世子了。”
盛容与抹了把脸,他的手沾到了地上的煤炭,一不留神,把脸涂的黢黑,他道:“那你是怎么被抓过来的?我是一时不备,被他们偷袭了!”
山匪横道,本来只是想要抢点银钱,但是盛容与迫不及待想要在萧微兰面前展露一把自己的功夫,于是拔出自己常带却从没有用过的佩剑,干脆利落一劈一扫——然后他就被打倒了。
盛钰咳的直皱眉,道:“我就坐在马车里……然后就被抢来了。”
来的时候他听了一耳朵,这就是先前在余枝县流窜,格外猖狂的一行人,骗走了修河堤的八千壮丁要“起义”,作鸟兽散后又重新在常州的芸生县聚拢。旗还是“新周”的那面旗子,换了个镇山的老大,这位老大估计是个混江湖的义气子弟,还没搞清楚就给“新周”上下立了一条粗浅的规矩:穷的不抓,老弱妇孺不抓,拖儿带女的不抓。
这么多规矩下来,这帮匪寇真成了什么扶危济困的大侠,自己兜里也掏不出二两的银子。好不容易看到了陈达为首着锦衣戴银冠的富贵人士,赶紧插好铁箭就下手了。
盛容与偷偷拿眼瞥着萧微兰,她正在瞧盛钰,盛钰肤色瓷白,薄唇高鼻,相比之下,面容还带着稚气的他就不足看了。他悄悄挪了挪身子,挡住萧微兰的一半视线,可她伸手把盛容与推开,问盛钰:“你叫什么名字?”
盛钰道:“沈钰。”
他行走在外,用的都是同“盛”字音相同的“沈”字来作姓。
“你长的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萧微兰道。
那些纨绔子弟在妙人坊搭讪漂亮姑娘的的时候,说的多半也是这句话,萧微兰从哪里学来的?盛容与打量盛钰的眉眼,这一看还真瞧出点门道来,原来她所说的,是字面意思,盛容与道:“我知道!是永宁长公主!”
萧微兰道:“嘴唇像,这位公子的眉眼比较温润。”
盛容与没心没肺,张嘴就来,瞎说道:“沈长序给她生的。”
盛淮安押着那个县令,在芸生县外转了一圈,打发沈长序去买了几块芙蓉糕,大摇大摆重新进了城镇。
此处怀水绕城而过,无需大动干戈地挖道改道,所以没待多久,盛淮安还没有逛过芸生县。城镇内各处坊旗招展,各个铺子叫卖十分热闹。她似是个恶霸,半拖着老人,所有人都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