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震天,韩玉有些不知所措,他抚着我的头发亲了亲,问:见到老公不开心吗?哭什么?
我抽噎地回:开心,我这是、这是开心的哭。
他闷声笑,“好吧。”
我用头使劲钻他的胸怀,像一只穿山甲。我说:我想你了。
他说嗯,所以我来了。知道我的猪猪需要我。
我一瘪嘴,又流出一串眼泪。
韩玉是懂我的。
彼时彼刻,我其实并不迫切地需要‘婚姻’本身带来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婚姻’本身于我是无足轻重的。
打动我的是有一个男孩千里迢迢专为我而来,并为我做出他平时并不会做的疯狂之事。毫无准备,又在意料之中。韩玉懂我的不安和纠结,在我强装懂事、心底担忧却难以启齿时,他用世俗之爱给我承诺,让我安心,用行动告诉我他愿意包容和妥协。
啊。
其实这就够了。我甚至不想去想未来。
我当然知道世间万事皆可变,磐石能顿挫成灰,海誓山盟也可作假,我们的爱情、真心、婚姻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刻也会消散,但我只看当下。当下我看见的,是这个男人千金不换的赤诚和拙挚,他捧着一颗真心来,我也愿以真心托付终身。
遇到韩玉前,我的世界是漫天瓦片在飞,心里飞沙走石,惶惶不安。如今我的矫情和脆弱一如往昔,但我的世界里出现了一座高塔,它稳稳伫立,任外面风吹雨打,我的塔里有暖暖的光。
我把鼻涕眼泪都蹭到韩玉刚洗过的胸膛上,死死箍住他精壮的腰,几乎要把他勒断。
韩玉呼撸着我的头发,看我哭得昏天黑地。直到他重重喘了一口气,轻拍我的手臂:再勒要窒息了,阿猪。
我可不管,只想和他再亲近些。我想一直这样抱着。
看我不松手,韩玉无奈,他又说:我不想使大力,怕掰坏你,你自己松开些,乖。
我松开些。他舒出一口气。
我问:你有没有想我呀?
韩玉不吭声,揽着我,下半身贴过来,我只感觉火热的它动了动,像在和我打招呼。他说:你猜。
我怒视:就只有它想了吗?!呵呵,男人。
他不怀好意:都想了,不过就它最没出息。
说着韩玉便把我平着撂在床中央,自己翻身上来,和我面对面。他俯身亲我的眼睛、耳朵和脖子,我一阵瑟缩。
我俩自从第一次后,其实做的不多。
生活一波三折,先是因为我把屁股摔坏了,有大半年我俩都没做。再后来是忙申请,有些焦虑,所以也没心情。
还有个原因是我暂时没有体会到性爱的美妙。做爱真的没有抱抱、亲亲开心。每次即使前戏再足,都会有点涨,不舒服。即使不涨,相对运动也没小说里写的那么酥麻舒爽。我还上网搜了,答案都是多做做就好了,会在某一次突然打开新世界大门。目前为止我的大门还没开。
回想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我的哼哼唧唧的催促里结束,以致韩玉十分挫败,他总问:“你是不舒服吗?哭什么?”我的确不舒服,被那种研磨搅得不得劲,用脚后跟使劲踹他屁股,我说:你搞快点!他一头汗:这事可不是说快就能快的啊宝贝。
于是恋爱有两年了,我们俩一盒套套都没用完。那盒超大家庭装套套放床头,韩玉想起来就去瞅瞅保质期,然后在我耳边念,还有两年过期、还有十六个月过期……叨叨得人很烦。
不过说归说,他其实没强迫,也不会道德绑架,想得狠了顶多用那种色气的眼神看我,硬拉着我去洗澡。我懂了暗示便尖叫着跑开:咦真奇怪我屁股好像又开始疼了!韩玉知道我在装,但每次我以屁股遁他还是会关心地问:真疼假疼啊?我信誓旦旦说:真疼!他只得作罢。
我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心里不开心。他摇头:“这有什么的?我哪有那么小心眼?”然后他会拍我的头,满眼温柔又带点坏:“慢慢来,以后总有你求着我的时候。”我嘁一声,装作要吐:少学小说里男主说话!
现在我和他面对面,看他毛绒绒的脑袋在我脖子上亲了一会儿。我的心被撩得痒痒的,于是凑在他耳边:我们现在可以的。
说着我便去褪他的短裤。韩玉的夏天打扮总是简单的纯色短袖配黑色短裤。这次来见我爸妈竟然破天荒穿了那种卡其布质感的带拉链和扣子的短裤。我硬拉了半天没褪下来。
韩玉按住我的手,鼻腔里喷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哀鸣。似乎做足了心理建设,他从我身上起来,迅速远离我,说了句:今天可不行。
我不敢相信他竟拒绝了我:你来大姨妈了?
韩玉气笑了:大姨夫还差不多。
我不依不饶:那为什么不行?你不是天天想做这事的吗?
韩玉拿湿毛巾擦胸前的眼泪鼻涕,擦完迅速穿上衬衣,人模狗样。他对着镜子正了正自己领口,瞥了我一眼:“这两天不合适。还有,你该回去了,在我这里待时间太长你爸妈要有意见的。”
他说长辈都传统,就算之前默许我俩同居,来提亲这两天我俩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不然就是不尊重我的父母。
我说:噢,原来你也有怂的时候,你是我怕我爸揍你么?
韩玉嘿嘿笑,“还别说,叔叔的眼神看得我心惊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