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雨脸颊微红,汗水沁的?皮肤发光,她一笑,眼睛眯起来,还是藏不住违心笑容。程朔刮了她脸上闷出来的?汗,忘了手上有沙,她白皙无暇的?脸上马上多?了两道黄黄的?沙痕。程朔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一下,欺负到她脸上没告诉她。鹿雨抿了下嘴唇,清亮的?目光瞅了一眼,她已想好怎么赢他,先从他身下溜出去,然后?再往上跑,期间给他设点障碍。想法美好,就是她低估了沙的?稳定?性,脚刚蹬上去,翻了个跟头摔了底朝天。程朔想去挡已经来不及,半蹲在沙上,看她灰头土脸,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没事吧,有没有摔傻?”鹿雨没答,转头冲他一笑,这是个露齿的?甜笑,漾起酒窝,还有道可爱的?月牙,程朔看得心中微动。美人计成?功,鹿雨便趁他不注意手脚并?用?灵活往上爬。等?程朔回神,手臂一伸抓到了她的?脚,鹿雨可不想滑稽的?滑下去,于是手抓着沙子,脚晃动想蹬开他的?手。程朔本来想放她一马,刚松手,就见她抓不住沙子,人像滑板一样滑下来,他用?身体去挡,结果脚下沙子一松,两个人愣了一眼,下一秒直接变成?陀螺在柔软沙子上滚皮球,一路滚到底。这一滚,沙粒飞扬,回头率百分百。等?滚得停下来,鹿雨胸膛起伏,仰面看着天空咯咯笑了起来。这一滚,惊险又刺激,说不出的?畅快。她的?笑容太过灿烂,程朔稍稍扬眉,两人同时望着蓝色的?天空,无语中带着酣畅淋漓。休息了差不多?,程朔摸了把脸上的?沙,手伸出去将她拉了起来。鹿雨站起来,看着高?高?的?沙山咬了下嘴唇。靠!白爬了!!!八点后,落日把?鸣沙山上方天空渡上了一层艳丽的金黄,而旁边的云层也被烧成了玫瑰红,红光乍现,瑰丽无比。鹿雨坐在?沙顶上,披着微微的冷风静静的盯着远方,欣赏西北别?样?的晚霞。她捋了下头发,转向目光,只见程朔单手插着兜,挺拔伫立在?沙顶前方,他的背影在西坠的暮色中变成了淡青色,几捋尾发被风吹起,添了些许寂寥的稳重。鹿雨不遮不掩看着他的背影,待看到他曲起手肘漫不经心摸了两下,这个简单的动作,突然让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动了动眼睫,绞尽脑汁回忆,明明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好像被时间藏在?深深地脑海中。太?阳完全?落下,鹿雨的重点却不在?风景之上,她动了动眉眼,疑惑的双眼望向程朔,语气?认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程朔吹风的身影因她的话而顿了顿,过了一会,他慢慢转过身,平静的目光对?上她蹙眉的脸,寂静无声后,他忽地一笑。他朝她走过,语调轻松:“是见过。”鹿雨听着他的声音,微微一愣。“颐和园东堤,柳树,昆仑石,西堤诗。”说最后一个,程朔咬字清晰:“身份证。”他说完,眼眶中深邃的目光在?跳跃。鹿雨前一秒还?在?听着他报出地名和标志物,直到他说出身份证这三个字时,蹙了下眉,缓缓瞪大了眼睛。她记起了这件事,当?然高考过后,她独自去北京散心,去颐和园东堤画画时,身份证不小心掉在?路上,当?时,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替她捡到,还?给她。她不可置信愣了一下,清透的瞳孔看着他,字正腔圆:“原来当?时捡到我身份证的人是你。”鹿雨看着他,程朔也看着她,看她脸上转变一系列的表情,从懵愣,恍然到惊奇。他稍稍扬眉,嘴角微扬。过了一会,鹿雨才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可马上,她眼皮一抬,突然想到什么?,问:“所以,我来大理的第一天你就认出了我。”她换了种说法:“我说名字时,你是不是就知道了。”程朔一仰脖子,喝了口水,点了下头:“知道,是只在?梨花风雨处的雨,不是下雨的雨。”鹿雨一听,马上似笑非笑,那斜挑暗视的目光中,有明显秋后算账的意思。“你当?时怎么?没说,还?故意气?我?”程朔躺在?沙地上,侧头睨着她:“看你矫情。”鹿雨嘁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他腰上:“我哪矫情了!”程朔吸了口长气?,差点被她这一下干废了。他看着黑夜下她皎如秋月的脸,哼笑一声夸道:“不矫情,挺外向。”鹿雨津津乐道:“说你对?女人没经验就是外向?”程朔看她张扬的眉目,手掌撑在?沙子上,身体翻身,位置调装,轻而易举的将她压在?身下。沙子轻而细,鹿雨像倒在?棉花上。他的手往她脸上一掐,淡笑着警告:“身板这么?脆,以后少骑在?男人身上。”他说的骑,不是字面上的骑。鹿雨舔了下嘴角,胸膛微微起伏,程朔低头,看着她干涩的嘴唇和小巧的舌头,目光一深,在?露天席地,吻上了她的嘴唇。他刚喝过水,所以,这是名义上的湿吻。鹿雨感受到他的呼吸,同时被他唇齿间的温度所烫化,她尝试在?这个吻中据以力争,却被他渡进来的舌撬开牙齿,卷走所有呼吸。她圈住他的脖子,勇敢还?击,他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身上,吻未停,透过柔软的长发,他看到了晚霞最后一点红,那是熟透的红,和她一样?。——黑夜来临,夜晚鸣沙山营地活动很多,有沙漠露营,沙漠篝火,越野摩托,来的都是年?轻人,在?沙漠中更?是热情似火。营地中央放着数台音响和dj设备,音乐声清唱解压,旁边是营地晚餐,有手抓饭,烤羊肉,特色酸奶。重在?体验,鹿雨去打了一盘面包和烤肉,一点水果,她用?刀叉切着肉,小口咬着面包,混着风沙,填饱肚子。程朔比她挑的慢,在?女人堆里夺了点水果摸着脖子坐到鹿雨边上,鹿雨看到她脖子上的抓痕,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啼笑皆非:“程朔,你背着我去野战了?”程朔把?水果放她面前,舔一下嘴唇,皱眉说:“别?胡说八道。”鹿雨用?刀戳着肉:“那你脖子上的抓痕怎么?来的?”程朔拿了一颗蓝莓喂她嘴里:“抢来得战利品,怎么?样?甜不甜?”鹿雨咬着蓝莓,尝了尝味道,甜,又大又甜。程朔吃着羊肉饭,瞧她一眼:“沙漠上气?候干,你多吃点水果。”鹿雨看他脸红脖子粗,想必为了抢这些水果废了不少力,她拨了一半水果块,另一半给他:“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程朔咽下食物,把?水果又倒回给了她:“我不吃没事,你皮肤嫩,补补。”“我吃不完这么?多。”“吃不完藏兜里,晚上睡觉吃。”鹿雨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目光又在?他破皮的抓痕上停留了几秒,强调:“你不吃,想我当?众喂你不是!”程朔顿了一下,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声音不轻不重:“行,你来吧。”鹿雨看了他一眼,抓了块蜜瓜咬到嘴里,对?着他的嘴送过去。程朔愣了一下,看了下四周的人,从她嘴里叼到了食物。蜜瓜水分多又甜,他吃了干巴巴的羊肉饭,像尝到了及时雨。程朔唇瓣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呼了口气?没说,她这人倔的很,还?真不吃激将法。程朔又从盘里拿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语气?清淡:“水果我也吃了,你乖一点。”鹿雨看他声音不太?一样?,转头一看,发现他的耳垂在?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