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被这称呼给弄的一愣,“阿娇你说谁?”后知后觉想到,难道是胡娇要当姑母了?县令大人这日连着喝了三口鹿鞭酒,当晚更是耐力持久,几乎要到天亮了。饿是胡娇体力较之一般女子要好太多,也有点撑不住了。某些地方本来就细嫩,哪里经得起长时间的伐挞?他这是……被魏氏怀孕的消息给刺激到了?胡娇半昏半醒间抱着他汗湿的身体安慰:“嫂子进门六年,今年才得着喜信儿,许大哥你不必着急的,咱们才成亲多久啊?!”也不知道她安慰没安慰到他,反正胡娇是睡着了。时间倒回二月底,长安的大明宫里,元宵的宫宴好像摆完还没几天,有的宫殿里连花灯都还没收起来,留着主子们赏玩,皇长子武琛就要启程回边疆去了。武琛在宫里参加完特意为自己践行的宫宴之后,辞别了圣上,又亲送了太子武坤回东宫,与他聊了聊边疆百夷民生,这才准备出宫。太子武坤常年在宫里静养,皮肤透着一种极不正常的白。对于这位大了他好几岁,在他刚刚长成为一名小小少年的时候,就自请离宫戍边的长兄感情颇为复杂。一方面他身边的人包括皇后都对他一再教导,务必要防着大皇子,可是另一方面,对于大皇子却又不可遏止的生出仰慕之心,对他能够身体康健远离京师的自由很是羡慕。况且武琛居心如何,他能在刚刚成年之后便自请离京避嫌,实际上已经对身为太子的他表示了尊敬,武坤实在对这位长兄生不出恶感。兄弟俩道过别,武琛向武坤深施了一礼:“我常年在外,父皇母后那里,自有皇弟尽孝,只是我母妃那里,还要麻烦皇弟了!”“你我兄弟,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太子亦回了一礼:“皇兄路上小心,贤妃娘娘那里,一切有我!”年前武琛回来才知,去年整整一年,贤妃几乎一直缠绵病榻,倒是太子武坤三不五时就催促给自己看病的御医多跑几趟。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除了给皇上诊脉的,最好的便是在东宫值守的御医了。后来还是贤妃计算着日子,武琛快从边关回来了,这才挣扎着起来了。等到武琛回来,有了儿子的陪伴,过了个年她的身子总算有点起色了。为此,武琛回来之后还特特备了厚礼,谢过了太子殿下。宁王府离着大明宫不远,出了宫骑马一刻钟便到了。府门口的家丁翘首待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瞧见了宁王卫队的身影,便立刻让一个小厮前去二门里报告宁王妃。武琛驻守边疆,宁王妃便带着五岁的女儿武敏留守长安。宁王妃与武琛是少年夫妻,可惜成亲十几年,夫妻俩聚少离多,每两三年一见,也只剩了相敬如宾。武琛进了府,宁王妃已经带着小郡主在二门上候着了。二门上守着的小厮过来过来把马牵走,武敏向武琛乖巧的行了个礼,便被武琛牵着手往后院而去。宁王妃一早便为武琛准备好了行李,夫妻俩闲话一时,小郡主武敏困的不行,被奶娘带下去休息,宁王妃便有几分迟疑:“今日……父皇下赐的两名美人,明日便随王爷出京去服侍?”今晚宫宴,今上念及儿子在边疆劳苦,妻妾又不在身边,便点选了两名宫人赏赐给他。宁王妃是百般不愿,可是此乃圣上旨意,她也不敢违逆。唯一的办法是如果武琛自己不带,将她们放在府里,到时候宫里提起来,她也好回话。“这件事你看着办吧。”武琛满脑子国家大事,哪里还会想到两名下赐的美人。他戍边已久,每年回京,光是应酬就是件大事,还要关注朝中动向,所思所想何止万千。宁王妃心下一片茫然,只低低回了个“好”字。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子跟着武琛去戍边,只是不是死在了边疆就是病歪歪被送了回来。时间久了,跟着王爷去边疆服侍便成了宁王府女子的噩梦,都怕没命活着回来。跟着王爷固然能得恩宠,或者也有可能产子,地位超然,可是之前死在边疆的三名侧妃据说两名就是难产而死,大人孩子都没保住,另外一名好像是病死的。宁王妃心里一面恨不能与夫君双宿双飞,一面对能够跟着宁王去边疆服侍的女子心里也是充满了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是憎恶还是怜悯,总归算不是什么愉快的情绪。给领走了。上次许清嘉那个抠门县令临行送了他们一大包吃的,被崔五郎好一顿嘲笑,哪知道半道上错过了驿站,露宿荒郊,那大包吃食可算是帮了大忙了。且,那卤蹄膀乃是胡家绝活,味道比之坊间的不知道要香上多少倍。胡娇小时候能抱着整只蹄膀啃着不撒手,不论胡厚福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非要吃够本儿才肯罢嘴。崔五郎是吃过一回就记住了那诱人的味道。此刻大家啃着干饼子他提起胡娇的卤蹄膀,未免大煞风景。行了二十天之后,圣上亲赐的两名美人生病了,也不知是受不得苦还是水土不服,总之上吐下拉,急坏了身边服侍的小丫头,一趟趟往武琛那禀报,倒让这位皇长子殿下好几天都蹙着眉头,路过村镇请了好几拨大夫。丫环向两名美人报喜:“殿下怜惜姑娘,这几日眉头都不曾展开呢。到了宿头就派人去找大夫,姑娘快养好了身子要紧。”对此,崔五郎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不是圣上亲赐的,我瞧着殿下恨不得要将这两名美人儿丢路上,太耽误功夫了。看来要多走半个月不止。”他这话换来了崔泰一脚,将他踢出门去了。不过崔五郎的猜测一点也没错,到达南华县以后,宁王殿下非常干脆的将两名美人儿丢给许清嘉了,“内眷病着,路上不方便行走,不如麻烦县令夫人照顾一二,等病好了再送到军营里去?”许清嘉很想告诉宁王殿下:我老婆怀孕了,病者勿近!不过考虑到这位殿下是职业军人,定边军中老大,向来说一不二的军阀作风,不听话的要被拖出去砍脑袋,于是他很明智的应了下来,准备等宁王殿下在县衙休整完毕,走了之后不行就将人送到高正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