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两人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肢体上的碰触。对于凤轻尘来说,蓝九卿是病人,她对蓝九卿并没有男女之防,所以她很自然地半趴在蓝九卿的身上,相当有技巧的将蓝九卿的上半身抬高而不影响伤口,让绷带可以从他背后绕过来了。可是,蓝九卿不同呀。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凤轻尘扑下来的那一刻,蓝九卿觉得脑子一紧,想要将身体绷紧,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本能的睁大眼睛,却在闻到凤轻尘身上,那独有的,散发着淡淡药水的气息后,闭上了眼睛。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任凤轻尘将他抬起,不论是身心都没有反抗的意思。蓝九卿发现,他居然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凤轻尘,交给了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这怎么可能?蓝九卿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有一点晕晕沉沉了,索性闭上眼睛,想着刚刚看到一切。文清说的没有错,这个叫凤轻尘的女人,虽然古怪,但的确是有能耐的。一个女人,面对他的伤口,不仅没有吓得尖叫,还能冷静的切开伤口、避开要害,将利箭取出来。再看她绑绷带的技巧,不得不说,不比皇宫的御医差。这些,都说明凤轻尘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就像一个迷一样,身上被蒙上无数层面纱,每一次揭开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绷带绑好后,凤轻尘再次检查了一下,按以往的经验,尽量替蓝九卿调整到一个舒适、不影响行动的位置。做好这一切后,凤轻尘便站了起来,不顾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盐水瓶,准备替蓝九卿输液。凤轻尘的动作很快,再加上蓝九卿不想让凤轻尘发现他醒了,一直闭着眼睛,所以从智能医疗包中,拿药的动作,只有凤轻尘一个人知道。凤轻尘将药注入盐水瓶中,因条件限制,她也没有办法去找一个可以挂点摘的支架,只好放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迅速的在蓝九卿手上扎针,绑好,站起来,自己举着点滴瓶,给蓝九卿输液。一边要举盐水瓶,一边要关心输血的情况,凤轻尘还真不是一般忙,原本艳丽红润的双颊,也变得灰暗而疲倦,只不过那双眼,却依旧神采奕奕。这就是战地医生,经过数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已经疲倦到极致,可精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精紧,完美的工作状态。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死人。医生,在救人的时候出现失误,那就和杀手没有什么两样。那样人的,没有资格称医生,只能称为白医屠夫。而凤轻尘最恨医生因所谓的“失误”而害死病人。医生不比别的职业,他们面对的是人命,任何人,包括国家都可以决策失误,执行失误,唯有医生不可以。所以,不管她的身体有多么的累,她的精神都保持着工作中的状态。冰冷的药水流入体内,蓝九卿越发的清醒了,当他悄悄睁开眼时,就看到这矛盾却又自然的凤轻尘,那一瞬间,蓝九卿发现自己移不开眼……麻烦凌晨时分。凤轻尘已经将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物品,都塞回智能医疗包中。把需要的药与绷带放在蓝九卿的身边。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凤轻尘才把守在门外的苏文清叫了进来。苏文清和之前一样,一进来就先检查蓝九卿的情况。发现蓝九卿的伤口,处理的极其完美,很是震惊,抬头看向凤轻尘:“你医术很高?”虽是寻问,但却带着肯定的意思。“还行,处理外伤比较拿手。”熬了一夜,凤轻尘的嗓子有点嘶哑,听上去低低沉沉,别有一番韵味。“你谦虚了。”苏文清此时已经相信凤轻尘的实力了,确定蓝九卿没事,便站了起来。与凤轻尘平视,才发现凤轻尘的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阴影,脸上也露出疲倦之色,心里隐隐有点心疼。不管怎么说,凤轻尘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他居然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实在是很不君子。哼,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凤轻尘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表露半分,一脸严肃的交待苏文清要注意的事项。“你等会儿找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尽量平移,别扯动他的伤口,伤口再次裂开,会很麻烦,麻沸散的药性散了后,伤口可能会有一些痛,这是正常情况。这几天尽量吃的清淡一些,今明两天伤口会有一些红肿,会有一些发烧的现象,那也是正常的。这里我准备五次用量的药,每隔三天给他的伤口换一次药,半个月后,伤口差不多就会愈合,到时候再找我把线剪掉。”“我知道了。”苏文清听得很认真,同时虚心的请教凤轻尘,换药的手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凤轻尘很有耐心的教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演示,手把手的教。蓝九卿睁开眼时,就看到两人靠得相当近,凤轻尘的手握着苏文清的手。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涌出一股酸涩,想要站起来,将那两人拉开,心一动,手指轻动。咦?药效退了?蓝九卿心中一喜,这个时候,他的理智也回笼了,没有惊动凤轻尘和苏文清,而是认真的听着凤轻尘与苏文清交谈。花了一刻钟,苏文清终于学会了,凤轻尘半刻也不多呆,让苏文清安排她离去。苏文清看凤轻尘疲倦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继续熬着,当下就将人送了出去,安排人将她安全送到凤府。路上,再三交待,今天的事情绝不能外传,不然凤轻尘必死。凤轻尘再三保证,她今天晚上就在家里睡觉,什么也没有做。将人送走后,苏文清再次折回密室,看到已经站起来的蓝九卿,没有半刻惊讶,只是一脸约欢喜。“九卿,你看我说得很对吧,这凤轻尘真不错,你的伤口看上去,已经好了。”“确实很不错,不会影响我行动。”这一点蓝九卿无法反驳。最好的御医,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并且行动起来,不会让伤口再次渗血。蓝九卿挥了挥胳膊,试了试这伤口的缝合成度,很满意。看样子,女人的针线用处也挺大的。“别,别,别,九卿,凤轻尘说了,你这几天你不能乱动,最好静养,不然伤口裂开了就麻烦了。”“让我静养?如果我能静奍,我还需要找她吗?”蓝九卿冷嘲一声,在苏文清不赞同的神色下,淡定自若的将衣服整理好。如果不是衣服上的破损与血迹,根本看不出他受了伤。伤口有些疼,但这点痛对蓝九卿来说,就像蚂蚁咬了一口,完全可以忽视。“我先走了,这里你处理干净。”蓝九卿熟门熟路,朝密室外走去。“九卿,时间还早,你先在这我里休息一下吧,你这样我很担心。”苏文清转身叫住人,蓝九卿却只给他一个背影,朝他摆了摆手。蓝九卿走出密室,几个纵跃,人就消失了。在回去之前,他“顺路”去了一趟凤府,正好看到凤轻尘在沐浴。有面具遮挡,看不出他的表情,只隐隐感觉到蓝九卿的呼吸加重。非礼勿视!蓝九卿自认是正人君子,所以他很淡定的坐在凤轻尘的屋顶上,等凤轻尘沐浴完,才离开。这下,他可以确定,没有人看到了。对于这个小插曲,凤轻尘是丝毫不知,累的像条狗的她,在将洗澡水倒掉后,倒床就睡了。不睡个天晕地暗,她就不叫凤轻尘。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天刚亮,凤轻尘就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