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疑疑惑惑的,“跟我说道说道,我这几天光顾着兴奋去了,脑子这东西好几天都没带在身上。”丁茜忍不住打击她:“就是你带在身上了,脑子这么奢侈的东西,你有的也不多,所以带不带也没什么区别。”苏扬:“…”丁茜开始给她做分析:“蒋百川肯定是找了个可靠的人去演这出戏,先拍模糊的背影照,然后他借机在微博公布你们的婚姻状况,紧跟着带你去公园秀恩爱,这么做不仅宣誓了主权,还又直接断了乔家所有的心思。”苏扬听了分析后,感觉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对丁茜说:“继续说。”丁茜喝了点水又接着说:“你们的婚姻公开,乔瑾肯定不会让你好过,她最擅长的就是让媒体围攻你,蒋百川自然也想到了,就把所有的事做在前头,让人把你们的行程故意透露给媒体。”苏扬微怔,难怪他们在机场被记者围堵。当时并没多想,觉得他们正处在八卦新闻的中心,被媒体围堵好像也没什么稀罕的。丁茜又说:“你想想,蒋百川身边的那几个保镖都是什么级别的?狗仔能轻易靠近?你们临时决定去机场,怎么会有那么一大批记者在那等着?肯定是有人提前透露了你们的行程。”“扬扬?在听吗?”苏扬回神:“听着呢,你说。”丁茜:“我觉得吧,肯定是蒋百川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媒体,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让记者围堵你们俩,然后他替你把以后要被记者追问的问题都回答了,还是自问自答。”说着,丁茜不由感慨:“你说要不是他有心这么做,谁能有这个本事让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关键还涉及到了个人隐私,他最讨厌的事不就是自己的生活被曝光在大众视野?”苏扬长长吁了口气,心里酸涩不已。丁茜的声音又从话筒里传来:“蒋百川是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吗?除了对家人和我们工作室的员工,其他时间你什么时候见他温和过?但你们上午被记者围着的视频我可是看了,他当时鲜有的好态度,差点惊掉我下巴。”苏扬望着江面上慢吞吞向前游动的游轮,眼前逐渐升起一层雾气,连带着连看巨大的游轮都是模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乱的。丁茜又接着说:“你都不知道你们当时的那个视频,现在有多火,蒋百川可是瞬间成为国民老公。”然后又笑着揶揄道:“你当时偎依在蒋百川怀里的小女人模样,可是前所未有的,也是狠狠虐了我们女人一把。”“扬扬?”没人吱声。丁茜又唤她的名字:“扬扬?”苏扬回神:“嗯?我在听呢。”其实刚才丁茜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蒋百川。这时有对父女从苏扬身边经过,爸爸很年轻,女儿三四岁这样子。爸爸正在打电话,女儿扒着爸爸的腿不让走,小脚踮着,一只小手不断在挠,想抢爸爸的手机。嘴里还一直来回重复着:“朽机(手机),朽机,要朽机。”爸爸左手手持手机正在打电话,右手拎着小女孩羽绒服上的帽子,怕她摔倒。通话结束后,爸爸把手机递给小女孩,两手将她腾空举起。‘砰’地一声响,小女孩没拿稳,手机摔在地上。小女孩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哇’的一声哭出来。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这种干嚎其实并不伤心,就是小孩子做错事下意识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爸爸把小女孩放下来,捡起手机看了眼,摸摸小女孩的头,学着小女孩的咬字不清的声音说道:“里戒哭,朽机就不理里了。”(你再哭,手机就不理你了)小女孩突然止住哭声,还做样子用手背擦擦眼。苏扬一瞅了眼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蛋,哪里有半滴眼泪。爸爸再次把手机递给小女孩,又将她抱起来,聚过头顶,跨坐在他脖子上。苏扬望着那对温馨的父女背影,久久都没回过神。她虽然没看到手机是不是摔坏了,但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掉落在地砖上,屏幕不裂开的几率太小。可爸爸就跟没事人一样,没有抱怨孩子半个字。不自觉的,她代入了蒋百川和孩子相处的画面。如果她生个女儿,他一定也会像刚才那个父亲一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宠爱着孩子。丁茜也感觉到苏扬情绪的低沉,赶紧岔开话题,嘚瑟邀功:“当局者迷了吧?来来来,快点夸我两句,顺便再发几个大红包给我。”苏扬被她逗笑:“谢了。”丁茜一身鸡皮疙瘩:“唉吆喂,酸死我了。”然后又想到还有正经事没说,“对了,下周二美娱集团的慈善酒会,唯依已经给我们工作室发来了邀请函,还说你务必要到场,因为那天娱乐圈大牌云集,想让你拍些合照,做宣传片。”苏扬问:“哪些大牌?乔瑾去吗?”丁茜:“还不知道,我回头打听一下,我马上把已经确定去的大牌明星的名单发到你邮箱,再把当天的活动安排和节目单也发给你。”然后丁茜就挂了电话。苏扬看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以着乔瑾和唯依的关系,乔瑾不可能不去,而唯依这次让她去拍什么合影,其实就是想故意刁难她,到时候和乔瑾狭路相逢后,得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苏扬收到邮件后,看了眼,也没什么兴趣,她就退出邮箱。手机有信息进来,是蒋百川发来的:【我在咖啡馆等你。】随后又把他的位置定位给她。苏扬回:【十分钟就到。】咖啡馆里。庞越希刚踏进木门,就看了坐在窗边的那个极为耀眼又冷若冰霜的男人。她微怔。没想到在这样一家小咖啡馆里会遇到他。她想到一句话,挺矫情的一句话。【若说无缘,缘何相聚?】庞越希盯着蒋百川看了数秒。他正在认真看着电脑屏幕,手上一直在打字,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服务员瞅瞅眼前的女人,再看看不远处的男人,默默的回到吧台处,拿着抹布轻轻擦着吧台,偶尔会跟同事来个眼神交流。庞越希收拾好心情,抬步朝蒋百川走过去。蒋百川余光也看到了她,但没吱声。庞越希欲要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蒋百川忽的抬头,“这里有人。”庞越希:“…”她被气的忽的笑了出来,“蒋百川,你怎么这么…”幼稚又不绅士。她没坐,拖了另一张桌子下的木椅过来,直接摆放在路中间。落座后,庞越希转头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拿铁。她再次把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蒋百川脸上。这个男人还是一副寡淡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她不在他的眼里。他连多余的视线都不会给她。庞越希打断他:“你到上海是要约见方荣的董事局主席?”蒋百川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着,神情严肃,像在思索。至于庞越希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往心里去。庞越希没得到回应,也没再追根刨底。其实她知道他此番到上海的目的,刚才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没话找话说而已。她的手指轻轻在木桌的边沿敲着,眸光一直专注着他。这几年,她和他不止一次正面交锋。咄咄逼人时的他,波澜不惊时的他,冷漠无情时的他,她全部见过。认真工作时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候,不管是哪个女人见到这一幕,没有不动心的理由。咖啡端上来。庞越希也没什么心思喝,就把咖啡杯顺手放在他的那张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