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完一看,前面一半是各种医院广告,下半截是各种小网站的奇怪信息,总之没有多少季元想要的内容,他翻来翻去没看出什么门道,这边出租车已经停了下来。“到地方了啊。”“谢谢师傅。”季元随手将手机按熄,下车往回走。这个时候的周衍还没有到家呢。回程路上也遇见堵车,这人力不可抗,实在没什么办法,周衍下了车就直往家里飞奔,也还是赶在季元身后两步进的楼道。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开口说话,季元又将自己的视线往下一挪,正巧看见周衍手上的几处擦伤。天气冷,揍人的时候又没有注意,虽然蹭破了好几处皮,但是周衍一点儿没感觉到疼。周衍上学呢,这么晚回来还双手带伤,去干了些什么明明白白。季元前面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猛然回过神来,恨不得揍这兔崽子一顿。“你在外面干什么去了?”季元将周衍的手抬起来举到面前,就着楼道里的光亮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其他伤痕,面色才稍稍舒缓了一些,只是眼神依旧不依不饶地直追着周衍。“遇见个傻逼,揍了他一顿。”周衍说出来的也不能完全算是假话,就是那个无所谓的态度让季元不欣赏。“什么是遵纪守法,什么是现代社会好公民你懂不懂?”季元恨铁不成钢,语气又十分谨慎。他是抱着想要将周衍从走歪路的方向往回揪的念头的,对这种事情格外注意,说教起来一套接一套,“八荣八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学校思想政治课学过没有,以暴制暴能有用吗?”他一溜话说完,电梯门也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季元凶人的时候眼睛格外有神,看人还特别专注。譬如现在,他的视线全都凝聚在周衍身上,一瞬不瞬,盯得周衍心痒难耐,至于季元说出来的那些话,他光听见季元声音好听看见季元脸蛋好看了,其他周衍自然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再看一会儿周衍怕自己低头亲上去,干脆将脑袋给低了下去。季元站在电梯里和周衍面对面,见周衍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服气,于是又问:“抬头,说话。”他干脆利落,周衍却是往后一靠,修长的身形靠在电梯壁上,有些懒散。“抬头你给亲吗?”周衍反问。季元完全没有想到周衍不仅没有反思错误,还能思想活动如此跳脱的想到这种事情上来,一时之间既是想要跳起来打人,又是想要往后退两步同周衍隔出安全距离来,又想起青少年的不稳定性来了。“你讨打是不是?”季元虚张声势,干咳一声掏出手机,“我看看新闻,你别烦我。”这么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周衍哪儿能看不出来。他低笑起来,又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将下巴放在季元肩头:“我和你一起看?”周衍的胸膛宽阔厚实,完全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单薄样。这么样往季元身后一靠,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重活了一辈子却还是个老纯情的季元经不住都有些腿软。他动了动肩膀,没将周衍抖落下去。他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心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小人一号叉腰:怕什么,又不是没睡过!你忘了周衍多厉害啦!小人二号垂泪:我呸!你要脸不要脸,周衍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吗?二十六岁白活啦?这个思绪还没互相打架出结果来,那边季元的手机就给他自己呆呆地按亮了起来。“如何应对性冲动时期的男孩子”几个大字一下映入了周衍眼帘,脑子里是什么心思一下被抓了现行。季元的眼睛这才跟着撇到屏幕上头,他当即面红耳赤,一把将手机给关了塞进兜里,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尴尬使得气氛凝结,尴尬使得气氛诡异。“我是为了你的身心健康,”季元强辩。嗯,就,就是这样,他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自信使人信服。周衍这会儿倒是将腰直起来了。不过紧靠着季元的动作没有收回来,他似乎在笑,又有呼吸的热气能吹到季元的耳垂上,使得他本来就发红的脸一气儿红到了耳朵尖上。红通通可爱至极。季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周衍一偏头,动作又轻又快地在季元耳垂上亲了一口。救、救命!季元浑身又是僵硬又是发软,平时一定是要回头骂出声,现代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心虚与躁动。他放在兜里的手指紧紧纠结在一起,完全是个不知所措的样子。季元这个反应也完全出乎周衍意料,这证明季元可能远比他以为的喜欢自己。周衍先是讶异,然后眼里就燃了火光,原本垂在身侧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来想要握住季元的肩膀。电梯门这会儿却叮的一声,缓缓开启,一下将季元给震醒了,他双肩一哆嗦,先周衍一步走了出去,当即又恢复成了那个凶巴巴的季圆圆。“别瞎鸡儿胡闹。”季元警告。“我的鸡儿从不胡闹。”周衍辩解。嘴炮不过,季元赶紧从兜里掏钥匙,开门开灯头也不回拿了衣服就去洗澡,暂时将自己和周衍隔绝开来是最好不过。相比于他,周衍心情不能更好。晚上吃个饭的功夫顺便收拾了陈郝英一顿,这首先是心头解气,至于周衍后面在圈里怎么收拾他,那又是另外慢慢解决的事儿。其次是季元这明显软化的态度,让周衍看见了点门道。温水煮青蛙果然行之有效。这么下去,先再将人心甘情愿地吃进嘴里,后面要是季元再知道他也是重生的,那就好办很多。起码到那个时候,周衍了解季元的脾气,不怕他会跑。季元还不知道周衍的这些心思,他脑子一团浆糊,只想洗个澡清醒清醒。季元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出门前没有忘了将睡衣整整齐齐地穿好。从卫生间推门出去,果不其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衍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就直直看向他,森森闪着狼光。季元立刻跑去房里给自己加了件薄外套。他觉得自己该和周衍谈一谈了。“你现在家里那边怎么样啊?”走到沙发边上,挑了离周衍远的那一头坐着,问清楚了,再提起让人回家的事,季元是这么打算的。“我妈不回家,我爸每天带不同的小老婆回家。”周衍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差点儿让季元准备拿茶杯的手把茶杯摔了。在家庭美满和睦的季元看来,周衍那边简直是地狱模式的惨况。“我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周衍卖惨一把好手,说得情真意切,“我不想受到他们那些不好的影响。”这话说的周衍自个儿都差点信了,头上闪着祖国花朵的金光。季元想想觉得也是,于是本来说让周衍明天走人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这边距离二中挺近的,来回都方便。”周衍继续下药。季元彻底熄火有点说不出狠心的话了。“如果你要在这里长住,那我们有些话要说清楚。”季元想了想,退了一步,“首先、你给我把球球昵称改了,其次、不能乱说话,嗯,剩下的,我想到什么随时补充吧,就是一点最重要,住在这里就要听我的话,知道吗?”“知道。”周衍点头,一副乖样,可下面半句话又让季元想打死他,“我这么喜欢你,当然听你的话。”在青春期躁动男孩周衍真诚目光的注视下,季元屁都不敢放。青春躁动期季圆圆很怂,又很愁。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在电梯里周衍在他耳垂上亲的那一下,浑身都跟要烧起来似的,脸上从内而外一阵阵散热气。他一边是怵周衍以后发展成大变态,一边又十分不受控制地对周衍有心动的情绪。年轻许多,又分外听话,似乎有掰正潜质的周衍让季元无法抵抗。理智告诉他不行,但是不由自主的情绪又无法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