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凤兰眉毛一挑,低头整衣袖,不再吭声。
“祖母——”洛子辰脸色很难看,“这不关兰儿的事。”
为了怕祖母起疑或一直给兰儿压力,他才让大夫避重就轻的透露兰见的状况,结果还是被祖母拿来作文章了。
洛老夫人怒容更盛,“不关她的事?自从娶她进门,你的眼里就只有她,几时能看到别的人和事。”
洛子辰噎了一下,他没料到祖母会吃子的醋,“祖母这话就冤枉孙儿了,孙儿对祖母一直很孝顺啊。”
“你若真孝顺我,赶紧纳房妾进门,为洛家开枝散叶。”
洛子辰暗暗握拳,声音低沉了几分,但语气却十分坚定,“祖母,孙儿还年轻,此事不急,等兰儿的身子调养好,您想要多少曾孙,我们就生多少。”
“就她那身子,几时才能调养好?你给我个时间。”洛老夫人有些咄咄逼人。
洛子辰心中一沉。
锦凤兰心头满是苦涩,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抬头赶在丈夫之前开口,“祖母,其实我——”
“兰儿,”洛子辰截断她的话,“此事有我,你不必插手。”
锦凤兰长叹一声,笑了笑,道:“洛子辰,算了,这事迟早都要讲的。”说完,语音微顿,看着洛老夫人说:“其实,我生不了孩子。”
洛子辰紧紧抓着她的手臂,脸色接连几变,最后沉了一张脸,盯着她不言不语。
洛老夫人一下坐倒在椅中,手指着锦凤兰颤了颤,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这样的媳妇我们洛家要不起,辰儿,休书,赶紧给她休书。′
锦凤兰轻笑一声,慢慢坐下来,道:“去拿笔墨来。”
下人们面面相觑,看了看气急败坏的老夫人,再看看气定种闲的少夫人和一身冷凝气息的少爷,最后有人慢慢退出去拿笔墨。
等笔墨纸砚被人拿来,洛子辰一脚就把那人踹翻在地,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你没听见本少爷说的话吗?”
洛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盏碗碟都发出颤声,“为人子媳,无所出,当休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又不是她愿意的。”
“不管怎样,她不能生育子嗣就不配占着洛府少夫人的位置,不贤不良不淑,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留恋的。”
洛老夫人盛怒之下说话便重了。
洛子辰也急了,“祖母摸着良心说,兰儿从回到府里,晨昏定省何曾落下?自尽可能陪在祖母身前尽孝,哪里不贤不良不淑?”
“她——”
洛子辰打断祖母的话,继续道:“至于洗手做羹汤、亲手做衣裳,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需要她去做这些,祖母以此嫌弃兰儿,未免说不过去。”
洛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没背过气。
锦凤兰见状,扯了下丈夫的袖子,道:“少说两句,别气着老人家。”
“你给我闭嘴,”洛老夫人一肚子气全朝锦凤兰撒去,“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你,没有你,辰儿温良敦厚,几时会如此顶撞我。”
锦凤兰硬把手自洛子辰手中抽出,朝着洛老夫人恭敬的施了一札,然后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笔墨纸砚。
众人看着她走到一边,将东西一纸上书写起来。
一摆好,研开浓墨,挽袖执笔,不疾不徐的,很快一纸字迹娟秀又透着风骨的休书便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