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痴儿,汝二人要是死去,妾身独活又有什么意义,莫如让妾身和一干儿女,一道共赴黄泉,成全你的忠义之名。”刚才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陈矫夫人,听到丈夫和儿子要以死守节,恸哭一声,直接闯了进来。“母亲……”陈本上前扶着母亲,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陈矫刚想开口,却见自己的几名小妾,带着一干二女,也一道冲了进来,面对一大家子的哭闹声,陈矫原本决死的信心,不由有些动摇了。看到这面热闹的场面,诸葛亮心里暗自一笑,上前道:“季弼先生,忘了当初在城头你我有约在先,城破之时,必来拜访的,今日亮实践诺言,特来拜访先生,季弼先生何必拘泥于俗套礼节,致一家大小不顾呢?”陈矫这一家大小的到来,自是诸葛亮安排的,他在门外等了多时,未见陈本出来,心知其中只怕有故,遂让邓艾入内一探,听到陈矫父子之间的对话,诸葛亮怜陈矫父子忠义,遂让邓艾领着陈矫的几名妾室和家小,一起来到陈矫面前哭闹,绝其自裁之心。“原来是诸葛将军来了,我说我这一家子,怎么这般热闹。”陈矫讥讽的一笑,却并未行礼,仍旧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哈哈,季弼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此事却是亮所为,不过亮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希望季弼先生三思而后行,今日叨唠之处,还望海涵,就此告辞,三日后亮会再来拜访,若季弼先生仍然坚持,舍弃家人,死忠与逆贼曹操,吾定当成全你的忠义之名。”诸葛亮躬身行礼一拜,领着邓艾告辞而去。却说曹操率领大军西征凉州,在关中西部的安定城外,一战大破韩遂三万兵马,一路高唱凯歌,大军直驱凉州重镇天水郡,十万大军屯与渭水之南,与天水郡隔河对峙,兵锋所指,所向无敌,在震慑马腾马超父子的同时,也触动了汉中的张鲁和益州的刘璋。志气风发的曹操,在渭水南岸接营扎寨之后,立即以天子名义,诏告马腾父子归降朝廷,命汉中张鲁和益州牧刘璋前来军前听调。面对气势不可一世的曹操,马腾和退回的韩遂,显得有些犹豫未决,而马超则一力主战,决意与曹操大战一场,以分胜负。马超的豪勇气势,汉中的张鲁自是没有的,在接到曹操诏书是,张鲁召集谋士商议一阵后,遂决定派使者前往曹军大营出使,表示归顺之意,当然此刻的张鲁,并不是真心投降,他只是想暂时稳住曹操,若曹操真的战胜马腾韩遂,兵锋抵达汉中时,他才会决定献城投降,若曹操战败,他自是会依旧做他的汉中之主,半分损失也没有。益州牧刘璋,在召集谋士商议后,得出的策略,则是与张鲁一致,虽然刘璋心知无法与曹操抗争,但眼下曹操大军远在凉州,距离成都千里之遥,若是凭一纸诏书就投降,那岂不是徒惹天下诸侯耻笑。做出决议之后,刘璋随即任命自我请缨的别驾张松为使者,前往渭水大营拜见曹操,打探曹军虚实。张松字子乔,益州蜀郡人氏,才学过人,善谋好断,乃蜀中知名的才子;张松临行前,任职成都令的李严,前来送行,在蜀中多时,李严早已和张松法正等人结识交厚,故张松出使,不仅李严前来相送,法正也一道前来饯行。“子乔兄,当今天下之势,已成三足鼎立之势,曹操虽然势大,却无力抗衡荆州诸葛亮和江东孙权同盟,益州虽然富足,却民富兵弱,进取不足,只怕非长久之国,今兄出使曹操,若事不济,莫如去荆州拜访下诸葛亮,也许能保我益州百姓安定。”李严托着张松的手,郑重的嘱托了一句。听到李严的话语,法正也点头道:“正方兄所言甚是,子乔此行,任重道远,一路保重。”张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跨上马背,作揖道:“诸兄保重,后会有期。”(二更完毕。)张松碰壁张松碰壁张松带着数名侍卫,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渭水曹军大营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也就是建安十四年十二月下旬,接近年关的时日了。而这时曹操也恰好刚接到,曹仁派来的求援信使,得知曹仁被围困宜城,襄阳危在旦夕的消息,原本因为年关将近,而心情颇好的曹操,情绪自是急转而下,加上最近战事不顺,西凉刺史马腾之子马超,率领三万西凉和羌兵铁骑,陈兵在渭水北岸,致使曹操十万大军,寸步难进。心情恶劣的曹操,面对张松来访,自是没有多少心情搭理,随即派了丞相府中的掌书记官杨修,代为接见。眼看前方战局不利,后方襄阳危在旦夕,曹操头疼之余,更是引发了他多年的顽疾‘头风病’,致使他只能躺卧在病榻之上,苦思应对之策。帐下的一干谋士荀攸,程昱、刘晔、董昭、张既等人,也分成了两派,荀攸和程昱二人主张力战马超,破敌之后,再回军驰援曹仁,刘晔、董昭、张既等人则主张立即回军,以免襄阳和南阳失守,危及许都安危。曹操一时也拿不到主意,究竟是进还是退,眼下虽然是僵持局面,但曹操已经和汉中太守张鲁达成了共识,只要再坚持半个月,张鲁率汉中兵马出阳平关,从马超后方发动偷袭,然后两军夹击,定可大败马超,一旦马超败北,那马腾和韩遂定可一战而平,凉州安定指日可待。曹操正在头疼之时,负责接待张松的丞相府掌书记官杨修,却不适宜的前来请示道:“丞相,益州别驾张松,似乎有意归顺丞相府下,此人博学多才,确也是个人才,不知丞相是否接见?”“此等献媚之人,见之何异?德祖(杨修字),汝下去回复此人,让他回益州转告刘璋,每年向朝廷的纳贡追加两成,不得有误。”曹操头疼欲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杨修退了下去。“诺!”杨修无奈的苦笑一声,退了出来,把曹操的意见转告给了张松,这两日于张松相识,两人交谈甚欢,彼此到也颇为投缘,为此杨修也觉得颇对不起张松。“子乔兄,修有负所托,还望见谅,它日有缘,咱们再把酒言欢。”在送张松离别之时,杨修深深的作揖一拜道。“德祖兄客气了,此行能与兄结识,也是快慰平生,松就此告辞。”张松虽然心情有些沮丧,但来之前,他就有过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失去信心,在离开曹营后,他遂领着仆从,沿渭水而下,取关中下武关,经南阳直下荆州腹地而来。这边厢杨修离开曹营,曹操想起出征时,曾经与司马懿有过一番交谈,当时司马懿就暗示过自己,襄阳局势难料,只是自己疏忽了,如今想起这事,曹操立即道:“传主薄司马懿入帐议事。”不一会,司马懿匆匆而来,行礼道:“丞相召见,不知有何吩咐?”“仲达,襄阳战事如你所料,陷入危机,不知汝有何计策,可以教我?”曹操微眯着双眼,淡淡的笑问道。“丞相大军远在凉州,鞭长莫及,中原腹地,虽然许昌有三万禁卫军,但这支军队是拱卫皇城的,并不可轻易调动,汝南倒是有两万兵马可用,只是汝南比邻章陵郡,若调动兵马驰援襄阳,只怕会得不偿失,所以下官还是赞成赵议郎(曹仁帐下的赵俨,官任议郎)的意见,那就是立即与孙权罢兵言和,许诺孙权官职,然后调动寿春一线的张辽所部兵马,驰援襄阳。”“虽然这样迁延时日稍长,但却不失为可行之计,现今南阳兵力也空虚,若调动寿春一线的兵马驰援,就算襄阳失陷,也能确保南阳不失,否则若南阳失陷,诸葛亮的大军,西进威胁武关长安,北进则直逼许都,那才真正的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