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两个家丁衣装的人出现,不至于凶神恶煞但也冷冰冰的,我几乎是被拖着走的。这两人哪管我脚受不受伤,一路连拉带拽地把我给丢出了员外府的大门,随之包袱和两匹布也被丢了出来。
目睹着那扇深黑的大门被沉沉关上,我不哭也不闹,只是眯着眼冷冷看着。
眼下情形很明了,对方是有意将阿平给扣留在府内,其目的姑且不论,此时我如果冲动的哭喊只会被当作疯妇给赶走,于事无补。
沉顿片刻后我将包袱背上左肩,又将两匹布给绑在背上,然后艰难起身而走。深夜的小镇已经廖无人烟,头顶明月照在身,每一脚每一步都只能踏着自己的影子孤单而行。
报官?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可先不说不知镇上的当权者是谁,就是知道了也找着了这条路恐怕都不可行。金员外的女儿金兰之所以敢如此横行无忌,必然是与她家世背景有关,官官相护的例子太多了,一个小老百姓怎斗得过?
沉念间我已经走出了小镇口,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迈不出这脚步。来时阿平背着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对路其实并不熟悉,只能凭着大致判断往黑暗深处走。
&ldo;是谁在前面?&rdo;
一声沉问打破了静寂,我心头一凛之后几乎是三步并成两步冲跑过去的。到近处透过月光看清那站在昏黑里的人果真是木叔,急忙上前道:&ldo;木叔,快想办法救救阿平。&rdo;
手臂上一紧,随之微感疼痛,是木叔一把扣住了我,听到他沉问:&ldo;发生了什么事?&rdo;
我极尽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述说了遍,完了再次恳求:&ldo;木叔,请你一定要帮忙想办法把阿平救出来。&rdo;扣住我手臂的掌霎时松开,木叔问了我金员外家的大致方向后便只沉令一声:&ldo;你先回去。&rdo;随后只觉眼前一闪,人已掠过我朝小镇方向飞奔。
只迟疑了一下我便转过身往回走,眼下别说我并不认识回去的路,即使认识也不可能在阿平平安归来前独自一人回去。原本我会走出小镇就是打着找木叔求助的主意,在无背景无权势之下,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有是用武力来营救阿平。而在见过阿牛被木叔五花大绑捆在屋内之后,便觉得既然要用武力解决事情,那么他定然是不二人选。
至于为何会在半路碰上木叔,脑中一转便能想明白。很显然这次赶集市的事阿平是去咨询过他的,所以昨儿下午才打消立即上来的念头改为今儿一早过来。而木叔想必是知道我们赶路来了镇上却至夜深也不见我们回,所以出来寻人了。
腿不方便走得自然慢,转眼就不见木叔的身影了,等我缓慢地重回到小镇前时,竟远远看到空寂的街道远处一前一后走着两人。
眯起眼细看,不由吃惊,那走在前面的身形怎么如此像阿平?
我拖着脚紧走几步,待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时已经能够确定,但随之心头疑惑就起了:怎么能这么快?目光掠向他身后的人影,自然就是之前碰上的木叔。
心中不由暗想难道这木叔真的是个高手,会飞檐走壁不成?脑中设想了下轻功飞跃上墙的画面,立即觉得不靠谱外加离谱,那些都是武侠小说里瞎写的呀。
我没出声,原本缓步走着的阿平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等看清是我时脚步顿住,隔着不近的距离往我这边看。就在我纳闷他究竟在看什么时,突见他朝我飞奔而来,砰的一下,我被扯过去直接撞进了他怀中!很疼。但随之便感觉他抱着我的双臂一点点在使力,紧到不能再紧,就好似要把我给揉进身体里一样。
同样伸出手环住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是被惊吓到了。
手掌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终于舒缓了他的神经,使他身体不再僵硬。而这时身后的木叔也开口了:&ldo;很晚了,先回去吧。&rdo;
阿平这才肯放开我,但立即目光垂落脸色骤然而变,&ldo;你的脚!&rdo;
我想说这时候还管什么脚不脚的,可一看他紧张的样子把话还是缩了回去,只问:&ldo;你现在还有力气背我吗?&rdo;他想也没想就弯下了腰,又想起什么直起身来解绑在我背上的布,后来是木叔接了过去并且把包袱也一并负担了,才重新背着我往回走。
等出了镇看我才询问起来:&ldo;木叔,您是怎么把阿平救出来的啊?&rdo;
走在一旁的木叔顿了顿才答:&ldo;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循着你指的方向刚找到员外府就见阿平走了出来,于是便一同往回走了。&rdo;
这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意思是金兰主动将阿平给放了?若只有我和阿平两人,必定立即追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但眼下木叔在旁边我不方便多问,便将疑惑先搁心里。
一路无话,等回到村子时天边都隐隐吐白快要天亮了。木叔丢下一句:&ldo;快回去好生歇着吧。&rdo;就先越过了我们朝村内而走。
到了此处自是不再忧心会有变故,看着那渐远的背影才想起自己都没来得及跟人家道谢。无论事情怎样,他能在深夜出来寻我们也是有心了。
等我们走至家门口见门是半掩着的,门内还隐有火光,而由木叔背回来的两匹布与包袱就放在门边。阿平因为背着我没有手推门,走至门前时我就推开了家门,果然见堂屋中点了一支蜡烛,但看那蜡烛燃的只剩一小截,而桌上又滴了一滩的蜡油,心里便大致清楚应该之前刘寡妇见我们迟迟不归,一直焦急等在堂屋的。恐怕木叔会来寻我们也是受她所托,然后刚刚木叔特意快走几步先回为的是早些告知她我们安全回来的消息,这时想必进后屋去了。
第82章审问
其实我不止一次深思过自己婆婆与木叔之间的关系,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加上阿平他爹应该去了不少年了,孤儿寡母受邻居照应日久生情也未尝不可能。只不过这时代的妇人很难摆脱束缚当真再寻第二春的幸福,即使真有心也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更何况,还有阿平在呢。以刘寡妇对儿子的在意程度,绝然不可能作出一点会伤害到他的事,所以这段关系恐怕是要一辈子都压在台面以下了。
阿平把东西都拿进了屋再来抱我回房,看他满头大汗到连头发都湿了,深知他这一夜也折腾的够累了,便问:&ldo;还要洗浴吗?&rdo;
黑眼睛直视过来,反问我:&ldo;你要洗吗?&rdo;
很累,虽然一身的粘腻但也没那心思,于是摇摇头说:&ldo;就打点水擦拭一下吧。&rdo;
他立即回身走去灶房打水,等两人简单洗漱后窗外天都已经亮了。见他要去倒水我拉住了人,&ldo;别去倒了,就搁在桌上吧,躺下来先睡。&rdo;
他点点头就解开了外袍,看他热成那样便提议把中衣也脱了,但见他低了头没有应我,反而抱了我倒头而躺。本以为他是累极了,也就不去逼着他脱衣服了,可过了片刻就发觉不对,从后搂住我的手怎么不安分起来?
不仅撩开了我的中衣,并且钻进兜衣底下沿着光裸的肌肤渐渐上移,我摁住他的手蹙起眉轻问:&ldo;阿平,你不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