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帆死的凄惨,整个人被几根断竹支在空中,血水顺着断竹流到地上,已经形成了几个血滩,还有那下垂的手,血水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地,使得血滩的面积逐渐扩大,一阵林风吹来,空气里似乎都夹杂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鲁老鬼盯着罗帆的尸体看了看,似乎没看清还揉了揉眼,楚洛却是在一旁看着鲁老鬼,观察着鲁老鬼的一举一动。
鲁老鬼看了半晌,而后又喝了口酒,表情显得十分漠视。几息之后他摆了摆手道:“唉……,这算什么事,埋了埋了。”
狍子一愣神,看了看楚洛,楚洛也轻轻皱眉。
“师傅,那可是罗翼执事大人的亲侄子罗帆,他爹就是排名第三的风吼剑师。”
鲁老鬼半睁着眼,没听清,撇嘴问道:“谁?”这一声谁也走了音调,听起来古怪得很。
狍子急的鬓角流汗,急忙道:“这个人叫罗帆,来头可不小,他就是排名第三的风吼剑师之子,而且他叔叔是咱们剑堂四大执事之一的罗翼,还有,这小子的师傅是排行第五的腾云剑师,还有……。”狍子一口气没有说完,鲁老鬼听的迷糊,也有些不耐烦,直接摆了摆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认识不认识,我一个也不认识,埋了。”
狍子左右为难愣在了那里。
楚洛也是一头黑线,这哪里是个剑师,简直就是个无赖,一个眼里除了酒没有其他的酒鬼。
鲁老鬼说完,一边往嘴里倒酒,一边左晃右晃的往回走,似乎想要回到竹屋里,可是刚走两步,扑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众弟子一看大惊,想要上去搀扶,不成想耳边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声。
呼噜……呼噜……。
鲁老鬼趴在院子里睡着了,饶是如此,那酒葫芦依旧被他死死的攥在手里,简直比他的命还重要。
对于狍子而言,这已经是司空见惯。
狍子看了看鲁老鬼,叹口气道:“哎,你们几个把师父扶进房里。”
就在此时,只听得林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楚洛当即转身看去,却见稀松的竹林里远远的走来了一群人,冷眼一看,大约有十几个,这些人大都穿着蓝色的劲装,想必是剑堂弟子,为首的身穿一席赭色锦袍,待到距离近一些,楚洛当即认出,此人就是昨天将自己分配到鲁老鬼门下的罗翼,剑堂四大执事之一。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狍子仗义,但并非不怕死,今日的表现堪称勇敢,却是十年怒火积压所致,现在知道闯了大祸,也不免有些腿软。
狍子尚且如此,身后的几个师弟更是心慌意乱。
楚洛回过头看了看狍子,沉声道:“师兄,你们先退到房中,此事我一人承担。”
狍子左右为难,举棋不定,最后竟是一咬牙,狠狠的道:“他娘的,十几年了,我也窝囊够了,大不了拼了,楚洛,杀的好,今天狍子哥陪你。”
狍子豁出去了,但是身后的几个师弟却没言语,缓缓后退,也没有退到房中。
片刻之后,罗翼带着十多个手下弟子进了竹院,乍一看,顿时看到了鲜血淋漓的罗帆,罗翼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在那两人回去禀报之时,罗翼正在等候消息。罗帆是罗翼派来试探楚洛的,毕竟楚洛是持着上官云翔的名帖来的,罗翼不敢得罪萧家,但也不敢草率的收拾楚洛,罗帆临走时罗翼谆谆告诫,千万不要动手,那楚洛想必是有些来头,可罗帆却并不知这其中利害。
听到禀报,罗翼的心头就是一颤,因为他很清楚,楚洛既然敢得罪萧俊臣,还敢得罪上官红蕊,那一个小小的罗帆,楚洛肯定敢杀。
当时罗翼万分悔恨,自己如何跟大哥交代。
然而,不管谁对谁错,罗翼都必须要亲自赶来替罗帆报仇。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冷不丁看到罗帆惨死一幕,罗翼怎能忍受。
“帆儿,帆儿。”
呼唤了两声,身后数人上前,将罗帆的尸体取下,再一看,罗帆到死连眼睛都没闭上。
“好哇,楚洛,你竟敢杀我侄儿,今天我罗翼要让你血债血偿。”罗翼跟疯了一样,冲着楚洛怒吼一声,而后罗翼的周身战气弥漫,杀气腾腾。
楚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饶是如此也不免心惊,暗道:“这罗翼果然是个高手,看样子比我最少高了整整一个级别,若是真要动手,我断然不是对手,哎,也罢,真是天意弄人,想不到我楚洛竟是要栽在此处,只恨我血海深仇无法得报,姐姐母亲无处去寻,不甘啊。”
“嗯……嗯?没酒了,没酒了,快来人,给老子去地窖里取酒。”
楚洛准备拼死一战,却听得身后又传来了鲁老鬼的声音,转头一看,那鲁老鬼无赖般的坐在地上,双手举着酒葫芦,往嘴里用力的倒,但酒葫芦里却没有酒水流出,鲁老鬼可不愿意了,疯了一样的喊叫了起来。
罗翼本想出手直接灭了楚洛,可鲁老鬼这一嗓子,使得他不得不压制一下心中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