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和浅的对比,冰与火的交锋。”江春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作品。江爸爸边看报纸边瞟了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我看你们是中西洋人的毒了。”、江夏得意地说:“我在b市的一家甜品屋里吃了一次,觉得很有创意,爸爸你不觉得这个很有创意吗?”江小帅眼巴巴地看着上面的巧克力酱和冰淇林,咽了一下口水,拉了拉江春的手臂:“舅舅,我要吃。”江春用勺子挖了一勺面包和冰淇林,一起放进自己的嘴里,面包香脆可口,混着冰淇林的地方被融得有点柔软了,两种不同的口感交替,的确与众不同。江小帅已经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冰淇林,嘴巴一圈都是白乎乎的,开心地大声说:“妈咪做的东西真好吃。”江夏噗嗤一乐,忽然脸上起了一丝红晕:“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房间里好好品尝我的艺术品。”说着,急匆匆地跑上楼去了。江爸爸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地问:“小夏怎么了?吃个冰淇林怎么也脸红了?”江春又挖了一勺,笑着说:“思春了呗,这种事情,老土的人是感受不到的。”-江夏走进卧室,将自己的冰淇林面包放在梳妆台上,挖了一口尝了尝,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拿起勺子,她戳了戳那块冰淇林,嘴里嘟囔着:“你这个木头,你这个冰块,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明天我就去找个男朋友给你看看,让你不理我。”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江夏漫不经心地一看,顿时坐了起来,屏息打开电话,话筒里一阵静默。江夏生气地说:“喂,谁啊?不说话我挂电话了。”“小夏。”电话里传来程风行的声音,“我在比利时。”“比利时是不是有火辣的金发美女啊,她们可不会只满足一个拥抱。”江夏想起了董佳怡,心里一阵难过。程风行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诚实地说:“是有好几个漂亮的比利时女孩。”“哼,有什么稀罕,我这里也有中国帅哥。”江夏酸溜溜地说,“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情。”程风行满腹的话想说,到了嘴边说不出来,半天这才问道:“小帅好吗?”江夏有点失望,勉强回答:“挺好,很乖很听话。”“你好吗?”程风行低声问。江夏忽然眼睛发酸,很想大声告诉他:我不好,自从你那天那么冷漠地走掉以后就很不好;自从看到你抱着那个董师妹以后就很不好;自从除夕夜拒绝和你结婚后就很不好;一个人旅行到b市就更不好……骨子里仅存的骄傲阻止了她,她吸了吸鼻子,说:“挺好。”“你好我就放心了。”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一阵荷兰语夹杂着英语仿佛在催促着他,程风行匆匆地说,“小夏,你等我回来。”江夏愣愣地看着挂断的电话,良久,她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脸,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说:嗨,振作点,江夏,最起码他还记得从比利时给你打个电话。梳妆台上的冰淇淋已经化了,乳白色的水渐渐地渗入了面包中,原来的面包被冰水一渗,热气不见了,江夏挖了一勺,口感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又糯又凉又甜。冰火交融,江夏的脑中冒出了这四个字,她又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傻傻地笑了,忽然觉得信心倍增。吃完了这个冰火交融的下午茶点,江夏决定要再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走到楼下,看看家里人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报纸的看报纸,没有人注意她,就蹑手蹑脚地走到程风行的卧室里。卧室里一片静谧,窗户开着,午后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她轻轻地反锁住门,从床底下拖出了那箱杂物。日记本仍静静地躺在箱底,她抽了出来,略过那令她伤心的程风行在比利时呆了十多天,每天都忙到深更半夜,加上和国内的时差,几乎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最后欧盟初审法院撤销了欧委会对国内包括上能集团在内的小家电企业正在实施的反倾销案,初步扫清了小家电企业重新进入欧盟市场的障碍。随行合作的一家法国律师行的律师感叹地拍拍程风行说:“年轻人,了不起啊,难得看到对国际经济法如此精通的中国律师。”程风行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极度的疲惫反而使他的精神无比地振奋,他要回家了,回到那个有着江夏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