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完全听不懂?不过,好歹,他是说了将来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吧……这倒也算了却了一件事情,过一阵子,再找人查一查他的去向,默默提供点帮助好了。xxx隔了两三天──「总裁!大事不好了,安晋臣不见了!从前天开始就没有上班了。」「不见就不见了呗,多大点事?」刑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很没好气:「他辞职了呗,一个勤杂工,公司又不少他一个!大惊小怪什么!」「总裁,可是他没有交辞职报告啊……」「不用交了。你跟人事部说一下,他亲自到我这儿辞的。我已经准了。」「可是总裁,就算辞职也要和人事部说一声吧?而且我听人事部的人说,安晋臣的身份证和护照之前拿去他们那儿影印,现在要还给他,电话都没人接──刑总你说,他一个人从国外回来,在国内无依无靠的无亲无故的,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怕是都没人知道啊!」听秘书在一边担忧,刑蔚突然想起来他那天走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喂喂……不会做什么傻事去了吧?狸猫换太子是一说──狸猫把太子给逼死了可就造孽了!他奶奶的!真是让人大意不得!刑蔚掏出手机:「那小子的号码呢?」输入号码拨了过去,嘟嘟嘟几声,安晋臣的电话没有停机,也确实没有人接不会真的找了那个小黑屋,把自己往房梁上一挂了事了吧?正常人的内心不是这么脆弱的吧?不过,那种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也没什么家人疼爱,也没过过几天正常的日子,他们的内心……可能也不是用正常人的逻辑可以揣测的吧?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打电话问人事部要了地址,刑蔚驱车赶到安晋臣的「家」。下班时间本就堵车,又没想到安晋臣住的地方又极其的远,大概开了两小时,天都完全黑了,刑蔚才差不多到了地方。这是得多穷,才需要为了省那么点房租住在这么远的城郊?每天上班下班,光那么久的公交不都要累死个人?何况──刑蔚皱眉看着四周。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从小巷口进来一直七拐八绕的,他突然有点后悔一个人前来了,这穷乡僻壤的,小黑巷里遇到坏人的概率似乎很高。不过刑蔚并不怕,天生身手灵活反应极快,再加上有上过一些武术课程,但是自小打架还没输过。在巷子尽头,他找到了安晋臣说的那间红砖的旧式小屋,破破烂烂的门一推就开了,刑蔚很难以想象还有人住在这样的贫民窟,总觉得空气中弥散着一种霉味儿,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破沙发旁边奄奄一息趴着个人,仔细一看,那身形可不就是安晋臣!喂喂,这不是已经喝农药死了吧?蹲下去轻轻一摸,刑蔚松了口气,是有温度的,而且温度还很高,是发烧了么?「喂……安晋臣?」他晃了晃他,安晋臣的身子忽然向下一滑,他眼明手快赶紧接住,这小子才没一脑袋砸到地上。果然整个人很烫,还有,这脸──「喂,你怎么弄成这样?」安晋臣脸上身上,竟然看着都是伤,血迹斑斑的淤青全部是被打的痕迹。「呃……咳咳咳……」安晋臣微微睁开眼睛,一张口,却只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怎能被打成这样?谁打你了?」难道是因为你交不起房租么?刑蔚环视了一下这小破屋,应该不会吧,在这种条件那么差的鬼地方,就算交不起房租也不会被揍得这么厉害吧?「咳咳……他们……说我太嚣张……呵……」「谁?」「……」「公司里面的人吗?!」刑蔚仿佛依稀听说因为那首上榜的曲子原本以别的曲子是录好了的,临时被换了下来,公司有些人是觉得被抢了风头因而记恨安晋臣。「……咳咳……」「他奶奶的一个二个胆子都养大了!」刑蔚一下便暴怒了,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看我回去修理他们!」「呵呵……本来就是勤杂工,做好本分就可以了……我……确实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好了好了!我先带你去医院,待会儿你跟我说都是谁,我让他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不行……不能去医院……」安晋臣轻咳了两声:「会给公司造成不好影响的……」刑蔚愣了愣:「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也没去医院,也没报警?你傻了么?」安晋臣想微笑,但是牵动了伤口,脸色骤然惨白。「那为什么不接电话?万一打断了肋骨,或者伤了内脏,你一个人还能活到现在?你这两三天都没吃东西么?都没吃药么?我要是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发烧烧死啊你!」「刑蔚……」安晋臣却不理会他说的那些,苦笑道:「你不是……讨厌我么。反正都这样了……咳咳……死了算了……」「我讨厌你你就死了算了?没想到我面子还挺大的啊!」刑蔚听到这话,无言以对,只觉得安晋臣这家伙真是可恶又可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那我还偏就不让你死了!」「……」安晋臣的脸颊本来就烧得绯红,在他怀中偏过头去,倒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个情绪。「就算你只是我们公司的勤杂工而已,好歹还没交辞呈!真出事了,公司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用……你管。」安晋臣虽这么强,可头却深深埋进刑蔚的胸前,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抱着一只别扭的黑猫。唉……结果还是孽缘啊,深刻的孽缘,躲不掉啊躲不掉。刑蔚似乎觉得,冥冥之中,他像是注定甩不掉安晋臣这个烂摊子了一样。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他驱车带安晋臣去的是一间私人诊所,在去之前还打了通电话联络。车开到门口,很明显诊所的那位年轻而有着夜店慵懒气息的白大褂跟他是交情很深的狐朋狗友,此刻正斜靠着门框打哈欠。「奶奶的刑蔚!你也不看看时间,晚上九点了耶!当我是麦当劳二十四小时营业啊?」「你个庸医……」刑蔚不禁开始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无论是安晋臣还是面前这家伙,他认识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奇怪货色啊!「话说,这位是哪路神仙啊?面子好大」白大褂观察着烧得迷迷糊糊,被刑蔚半扶半抱弄出车子的安晋臣,不先治病救人,反而开始笑眯眯地淘八卦:「怎么,是情人还是公司新人,或者都是?」「拜托,我又不是某只狐狸,在公司里面是个长得还过得去的都要搞一遍!你快点给看看,我觉得再烧下去可就不好了。」「fufufu~」那白大褂就笑了,依旧是袖手旁观之姿,皱眉凑近安晋臣:「果然是帅哥呀!不过,这道疤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刀伤吧?怎么弄的啊?很破坏美感啊!怎么这么暴殄天物!」说着,一爪子就要摸上去,刑蔚很不耐烦地一把把某人的贼手抓下来:「你也看看是什么情况好吗?我带他来是治伤治发烧的,不是让你来评价他的脸的!」「保护意识好强啊,其实这小子就是你的『那个』吧?fufufu~」拜托!我给你跪下成不?刑蔚欲哭无泪。心说你个庸医那么没礼貌地去盯着人家脸上的疤痕看,我阻挡一下不是人之常情吗?!更何况安晋臣现在怎么看也只剩小半条命了。「放心啦,不就烧高了一下下,没什么大碍!你看,脸那么红,气血不错的样子──」「拜托!你个好歹庸医给我稍微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终于在刑蔚觉得安晋臣都快要气若游丝的时候,终于躺上了医院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