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非星球的变化完全超出了人类认知之外,人类也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进行感知——其实这类变化即便发生,就人类而言也可视为没有变化,炎夏都有能力将之揪出来。
更何况,无论是气韵规则的诞生还是神道体系的出现,都并非真的悄无声息。
在这个夜晚,无数修行者在这个天地交泰、万象更新之时静修明悟,很多有机缘者窥见了只鳞片爪。
除此之外,许多普通人,遍布炎夏全境各城的相关机构,也都或多或少捕捉到了零星的片段。
更别说身具福运、鸿运乃至功德者,直接获得冥冥中的感悟,让他们忽然就领悟到了凝聚相应气运之印并以此成为神祇的道理。
都还没等天亮,汇总了各方面的情报消息,该知道的人就都已经知道,世界又在无声无息间有了一次巨大的蜕变,通过对这些消息的彼此综合印证,他们甚至已经把握到了这次巨变的核心。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就是这次变化的核心。
而气运规则及神道体系的价值,对整个社会结构的影响,包括对修行界、修行体系的影响,都已在无数相关人员的推演下一点点成型。
……
新历一一〇年正月初一,上午。
这些消息就通过各种传送盒传讯符更大范围的传递开来。
到了正月初二,所有修行者就都已知道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认真消化这次巨变对自身乃至对整个修行界的影响,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目光。
那些人们都知道存在,但却不知道潜藏于何处的魔人们,就如同潜藏在阴沟角落里的苍蝇,忽然全都飞了出来,再无一点潜藏隐匿的心思。
他们这次暴露不是想要集中暴动,给炎夏来次狠的,而是向外出逃,以自己的极限逃命速度向炎夏境外奔逃。
因为他们忽然大规模的现身,彼此又很分散,黑鲨舰的规模数量还很有限,只能配合其他舰只保护好各地人烟聚落,有余力才进行一些围杀。
人们清楚地看到,那些亡命奔逃的魔人中,那些实力越强,资历越深的老魔,越会频繁的出现意外,有的跑着跑着忽然身冒青烟,然后在声嘶力竭的惨嚎中化作一堆灰烬,有的忽然从空中掉落,摔得粉身碎骨,血浆迸射,因为他们的精神已经先肉身一步消亡,身体忽然就变成了死物,有的想要与拦截者、追击者大战,结果自己体内先一步真气暴乱,砰的一声爆炸,炸得尸骨无存。
灾难频频,死得千奇百怪。
这是作恶太多,业力之盛已经将他们彻底淹没,以他们浅薄的修为,根本抵挡不住如此海量业力的惩罚,直接魂飞魄散,变成死人。
那些新诞生不久的魔人,为恶还不多,虽然实力比老魔们差很多,无缘无故身死者反倒少很多,不过,在逃亡境外的途中依然磨难重重,霉运连连,对于这些小魔崽子,遍布炎夏疆域的中低层修行者可是最喜欢了,威胁不大,而已经有人发现,屠魔非常涨气运,杀掉一只小魔头比坚持做一百件好人好事得到的气运还高。
于是舍命奔逃的小魔崽子们会面对数量胜过他们十倍乃至百倍的围追堵截,绝望与暴戾情绪双重压迫,他们当然会舍命反抗,且因为他们的手段诡谲,初期往往能反杀几个,可随着他们杀得越多,气运削幅更大,霉运变厄运,厄运变业力,逃亡之旅变得更加艰难,甚至如同那些老魔一样,哪怕其为恶依然远低于那些老魔,却因为实力更弱,只要厄运转变为业力,哪怕只有一丝,也让他们十死无生,魂飞魄散。
所以,其他魔崽子都学乖了,不敢再在炎夏境内妄开杀戒,而是与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围追堵截者玩起了捉迷藏躲猫猫游戏。
一方手段奇特,掌握着种种出人意料的法门,哪怕霉运不断,却也常能化险为夷。
一方数量庞大,且都被灭魔涨大气运这事激得红了眼睛,魔人在他们眼中不是魔人,而是经验怪,还是给的经验超多那种,怎么可能放弃!
一方不是没有成功逃亡的可能,虽然艰险重重;另一方也不是没有成功擒杀的机会,虽然僧多粥少;
这事演变成了一场以双方生命为赌注,覆盖炎夏全境的盛大追猎游戏。
越靠近炎夏边境,这种一追一逃的围猎戏码就上演的越频繁。
在这样一场惊动整个修行界,中低层修行者几乎全部参与的追猎狂欢持续了足足一个月,直到最后一个活跃在人们视线中的魔人死亡或出境为止。
……
一个女魔人九死一生,甚至利用其他几位魔人垫背的情况下,终于险之又险的逃出了炎夏疆界。
而那些追击者都很有默契的在炎夏疆界地带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处异域的天空中,借着最后一丝余力冲出疆界,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往地面坠落,在离地面还有三四米左右,连最后一点控制力也失去,直接硬生生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有的人见此情形,眼前一亮,他们这里距离对方不超过一公里,如果速度够快,几个呼吸就能完成经验收割然后返回,他们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扭头将目光看向有着筑基境巅峰修为的领队。
此人却没有一点心动的意思,最后看了眼那位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没有力量的女魔人,转身就走。
行出了几步才道:“还愣着干嘛,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