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琰美眸含笑,眼角上吊,总是带着一股子轻佻。他懒懒地趴在窗台上,与夜熙蕾平视:“我们是妖族,本就随性,小蕾姨妈,你当真不建后宫?今后千万年都只对着百里容一个男人?”敖琰双手托腮,眼角透着媚。夜熙蕾抬眸盯视敖琰的眼睛,她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很久:“换做你,你愿意自己所爱的女人,去拥抱别的男人吗?”敖琰挑挑眉,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道:“若是魄泽,就另当别论。”“原来你们情谊好得可以共享妻子。”夜熙蕾不解地摇头,“你们男人的友谊,我是真的看不懂了。”“呵,你永远别想读懂男人。”敖琰笑着转身,但是笑容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凝固,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在魄泽之前提亲,迎娶这个天雷公主,藏入深宫,永远不被其他妖王见到她的容貌,即使魄泽。多少次,他和她都失之交臂,他和他,几乎是同时被她所迷,但是,他却因他而怯步。若是有来生,他不会再作半分让步。夜熙蕾不知如何迎来了黎明,当她发现阳光洒落院子时,她才怔然发觉,自己竟是这样呆呆站了一夜。则天说爱她,她可以当他儿戏,不放心上半分。魄泽与敖琰对她有意,她可断定是因自己的容貌。可是夜阑,却让她心乱。那是她敬重喜爱的大哥,她竟是不知他对她,爱已深。一个吻,说明了一切,是因为他的爱隐藏在亲情之下,她才没有发现?那个总是站在她的身后,她每次跌倒都立刻出现的小哥哥,却是爱上了她。这就是他要离开的原因?那他是不是也跟魄泽他们一样,是因为她的容貌?忽然间,她有些怨恨自己的容貌,如果没有这倾城绝世的容颜,她与他们的关系,又会如何?只有百里容,是真的爱她。因为他当初与她相遇时,不知她的容貌。轻轻的,传来了脚步声。她转身,看到了站在房中的百里容。百里容一身纯白的白袍,金色的花纹稀疏地遍布在白袍上,华贵而圣洁。他面带淡淡的忧虑,那双覆盖在银蓝丝带下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百里……”她扑入他的怀中,百里容叹息一声将怀抱收紧。“他们都是因为这张脸,老狐狸说得对,胡言狐颜乱欲……”她埋入他的胸口,抑郁地说。他抚了抚她那银色的长发,带出一声感叹:“或许他们先是因你容貌所迷,但是后来……”“没有后来,就是因为我这张脸。”她变得有些倔强,从他的胸口离开,转身,“是不是要开始了?”“是。”百里容伸出手扶上她的肩膀,双眉微蹙,她竟是不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原来,她也会逃避。感情的事,乱如麻,无法理清,只有丢弃一边,视而不见。她深深吸入一口带着雪的味道的空气,面朝阳光而笑:“那走吧。”她转身拉住了她唯一的夫君:百里容的手,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的心里,都只有他。“百里容,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她笑着问。百里容的神情因这句话而动容,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愿意,只要你不嫌我是个瞎子。”他们在阳光中凝视彼此,尽管百里容无法看到她的容貌,但她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入他的心底。长长的队伍,从四面八方再次汇聚到界王宫前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个新搭建的百尺高的露台,露台上雕刻着华丽的图纹,壮观华丽。露台上有一个晶石而成的祭台,充满了神秘的魔幻色彩。一条长长的大红金边地毯,从界王宫的门口,一直延伸到露台中心的祭台之下。妖界翼狮威武地迎风而立,分立在地毯的两边,从界王宫的门口开始,翼狮的等级开始逐级升高。到露台底部的时候,两边分别站着翼狮里的狮王,和狮后,若仔细看他们的头上,分别站立着两只幼小的小东西,狮王头上站着头戴金冠的小公主:茂茂。而狮后头上顶着的,却是一直处于休眠期的小白。因为茂茂很喜欢小白,所以从夜熙蕾比试结束,就将小白带到了翼狮族。由狮后照料。接下来,从露台的大典银白的天蚕仙罗裙,在阳光中折射着最迷人的华光,金色牡丹缀饰的鹅黄长袍彰显王者的威严和华贵,缠绕在双臂间的深金色的披帛与那长长的尾摆,一起铺盖在那长长的红地毯上。飞鸟扑啦啦地飞落,停落在王宫的屋檐,道旁的树枝和广场的石柱上,新奇地看着那走在红地毯上华贵的少女。今天,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将淡淡的金色洒落整个广场,使这里显得更加庄严,神圣。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缓慢,却步步沉稳,每一步都在那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扎扎实实的脚印,夜熙蕾在这一个又一个脚印中,回顾着那一天又一天的往事。曾经,她无忧无虑,倍受呵护。可是,只是一瞬间,她从狐族最宝贝的公主,变成了冷宫的弃儿。一切突变,都在那眨眼之间,让你防不慎防。原本以为在冷宫里可以过上依旧平静的日子,却又在顷刻间,父女之情彻底决裂,她成了被利用的棋子。离开妖界,丢了身躯,本想用苏苏的身体混迹人间,却影响了她人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非常可贵,她不可以擅自夺取。是苏苏教会了她要与自己的命运抗争,而不是逃避。入了金色年华,成为还宝人,一直认为可以游刃有余,得意在六界,则天的扣留,让她恍然明白,外面的世界多么广阔,就凭她那点小小妖力,或许哪日死在神魔手上都不知。所以她必须要修炼,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