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旭东也管不了这么多,管他保安团的死活,只要自己能活命,这才是最重要的!“卡耶夫,旭东兄。”聂天戈也拱了拱手,“请约束部下有秩序从落马坡右侧撤退,有敢冲撞阵地者,休怪兄弟我手下无情!”聂卡耶夫和尚旭东相对苦笑,摇了摇头。败兵之将,不敢言勇。既然是目前这个局面,还是配合一些的好。殊不知,聂天戈心里也在骂娘:“一群饭桶,乌合之众,就算是败退,也不是这么个撤退法,这不是找死吗?连断后的人马都没有!”聂卡耶夫和尚旭东赶紧招呼各自手下的人马,从阵地的右侧通过。“天戈兄。”尚旭东强行笑了笑,“敌军有上万人马,保安团势必有一场恶战。要不,我留下来与保安团的兄弟们并肩作战吧。”尚旭东这自然是客套话,不像大鼻子聂卡耶夫,这个时候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可跑得够呛。“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经过一场恶战,已经很累了,官兵们需要休整。”聂天戈呵呵笑着,“这里就交给我们保安团了,旭东兄赶紧回军部,让张军长派部队过来援助。”“那我该怎么说?”尚旭东略微有些迟疑。“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已经将敌军主力引诱到落马坡,保安团负责阻击敌军四个小时,希望我军主力能够及时赶上,切断敌人的退路,将敌军主力消灭在落马坡。”聂天戈早就有了说辞,不动声色地说道。聂天戈这话一出口,聂卡耶夫和尚旭东都是大喜。这样一来,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不但不需要承担折兵损将的责任,要是在这落马坡前歼灭了敌军主力部队,那就是不但无过,反而立下军功!“聂团长说得好,我们白俄兵团就是去引诱敌人上当的。”聂卡耶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丝毫没有为这谎言感觉到羞耻!“多些天戈兄仗义相助,他日必有厚报。”尚旭东拱了拱手,“四个小时内,即便我军主力不能赶到,我们骑兵三团也一定前来策应保安团撤退。”尚旭东之所以这么表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尚旭东的队伍中,大部分是土匪出身,讲究江湖义气。要是尚旭东就这么走了,置救援骑兵三团的保安团于不顾,只怕手下的弟兄都会瞧不起他,而小白朗的名头也就没有了!江湖上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别说这救命之恩了,这是江湖上“义”之所在,对江湖人有相当的约束力。“好,一言为定。”聂天戈拱了拱手,不再废话。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山谷的尽头若隐若现,聂天戈却仍然单人单马,屹立在谷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直军骑兵营长王致和是直军二路军司令员王怀庆的侄儿,为人冷酷,嗜血,自负!居然有人胆敢阻挡骑兵营的追击,王致和禁不住大怒!“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王致和冷哼一声,“给我射击,消灭他。”四百米的距离,敌骑纷纷胡乱射击,向着远处的人影。聂天戈依然是勒马而立,纹丝不动,犹如一座静止的雕塑。子弹打在聂天戈两侧的草地上,乱草横飞!有一颗子弹甚至划过聂天戈的手臂,留下一条浅浅的血槽!可聂天戈就是面带冷笑,动也不动。四百米的射击距离,对于直军的老式来说,要是能够准确打到目标,那就真的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笑话!这简直是对直军赤裸裸的挑衅!一个人挑战整个直军部队!王致和脸色铁青,高高扬起手中的马刀,吼叫着:“给我打死他,打死他!”殊不知,聂天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聂天戈正不知道敌人骑兵营的指挥官是谁呢,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聂天戈如此冒险挑衅,也是迫于无奈。保安团虽然单兵素质通过训练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可毕竟没有经过战火的熏陶。聂天戈最担心的是整个保安团被敌军几轮炮火,就全团崩溃!所以,聂天戈必须想办法振作保安团的士气!正文嚣张的聂天戈嚣张的聂天戈抖肩,伸臂!背在肩膀上的加兰德滑入了聂天戈的手心。懒懒地扭动了一下腰肢,端枪,瞄准,扣动扳机!“啪!”一声脆响,亮堂堂的铜色子弹从枪口飞跃而出,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轨迹,对着正狂乱用马刀劈砍空气的王致和而去!一枪爆头!王致和的脑袋犹如西瓜般绽裂开来,红的白的脑浆汩汩而出,叫嚣声音戛然而止!寂静,绝对的寂静!奉军和直军的官兵们都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热兵器战争年代,居然出现战斗一方的指挥官,直接击毙对方指挥官的局面!而且,这还是在战斗尚未正式开始的时候!半响,保安团的防守阵地上才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音!“营长!”“营长被那个人打死了!”直军先头部队嚷嚷开来,军心很不稳定。直军骑兵营的副营长邱缺水脸色很不好看。在部队里,顶头上司死了,对自己来说是多了一个晋升的机会。可对于邱缺水来说,王致和的死,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王致和可是司令长官王怀庆的亲侄儿,就这么死了,自己怎么向王司令交待啊。邱缺水真是欲哭无泪,愁容满面!“替营长报仇,杀光他们!”半响之后,邱缺水才如梦初醒,哇哇大叫着指挥着骑兵营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聂天戈高举右手的拳头,拇指朝下,狠狠地比划了一下!这个轻蔑地动作让邱缺水更是大脑缺氧,一个劲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定要把打死营长王致和的敌人千刀万剐,才能解恨!聂天戈却是掉转马头,一溜烟地跑了,让邱缺水恨得牙根咬得霍霍响!聂天戈可不傻,以一对五百,那不是找死是什么?聂天戈策马从阵地右侧穿过,非常轻松。可直军骑兵营的人马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一共有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对着谷口位置呢。马克沁重机枪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中都发挥过相当大的作用。这种重机枪重达二十七公斤,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全自动机枪。它的自动动作是利用火药气体能量完成的。在子弹发射的瞬间,枪机与枪管叩合,共同后坐19毫米后枪管停止,通过肘节机构进行开锁,同时枪机继续后坐,通过加速机构使枪管的部分能量传递给机枪,使其完成抽壳抛壳,从而带动供弹机构,使击发机待击,压缩复进簧,撞击缓冲器,然后簧力作用下复进,将第二发子弹推入枪膛,闭锁,再次击发。如此反复,每秒10余次,每分钟可发射600余发子弹。这种机械的运动描述起来复杂而抽象,但要是亲自看上一眼,人们会立即叹服于它的精巧与妙思。为了保证有足够子弹满足这种快速发射的需要,马克沁发明了帆布子弹带,带长64米,容量333发。弹带端还有锁扣装置,可以连接更多子弹带,以便长时间地发射。而马克沁重机枪也创造了许多奇迹,罗得西亚50名步兵使用4挺马克沁机枪击退了5000名祖鲁人的猛烈进攻,结果战场上留下了3000具尸体。由此可见,马克沁重机枪的火力有多猛烈!“突突突!”“突突突!”……两挺马克沁重机枪突然喷出一串串耀眼的长长的火舌和震天巨响,子弹如潮水般射向了冲过来的骑兵。最前面的敌骑首当其冲,被一连串的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子弹给扫中。一蓬巨大的血花向空中喷洒,战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就被拦腰斩断为两截……而马背上的骑兵,胸口被两颗重机枪子弹击中,高速而来的子弹带动的重大惯性让这个骑兵往后飞了起来,一直飞了三米多远,正好落在另一个骑兵身上。中弹的骑兵尸体腹部被重机枪子弹给打出了脸盆大的对穿洞口,而这个洞口直接圈住了这个倒霉骑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