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魏师况不去看坐在地上绝望地七皇子,带着其他六人狼狈离去。“魏大师,一定要救我啊……”七皇子一声惨叫,朝着几人离去方向伸了伸手。走到楼道处的魏师况身体一震,回头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迅速消失在了楼梯上。“七皇子?……手伸那么长做什么,来,起来给胖爷捶背倒酒,一个大爷们,跟个小媳妇一样坐地上,像不像话?丢人!”“啊……”为了免受传言中那可怕的道家极刑,七皇子一脸苦色的起身照做。“捶重一点,没吃饭么?白吃了?什么,你还没吃呢,忍着,等胖爷吃完了给你留点!”“你叫什么名?”“落泉表?呸,啥破名字啊,谁给你取的,以后就叫你小落子?什么,太监名不喜欢?小泉子?还不喜欢?那就叫你小表子了!再不喜欢胖爷让你睡棺材去。”七皇子身体一颤:“……小婊子?还是小泉子吧!”众酒客一阵暴汗,相视无言,替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默哀。“小泉子,倒酒……”“小泉子,摇扇……”“小泉子……”摇着一把破扇子,落泉表望天落泪,苍天啊,大地啊,这就是我接下来一年的悲惨生活么?为什么黑夜给了我一双明亮的眼睛,我看到的不是光明,全是黑暗。白无机的布局月下酒庄,酒足饭饱的胖瘦道人和虞昊带着一脸苦色的落泉表上了三楼,各自挑了间房住下。得知白无命几人住所的虞昊没有急着去见他们。有了魏师况几人帮寻找千年雪人参,虞昊基本不用出什么力,而白无机也只说能一年内去到白府国就可以,所以更不用担心时间上不够。一年时间,虞昊完全没什么事情可做,但在他心中,却有了大致目标。一年看似平静的生活,其实危机四伏,原先白无机的威胁,后面又有一个不知名的太监李内侍的仇怨,最后还得罪了一个圣教教主。说实话,虞昊都觉得自己太能惹事了,还没摆脱十年契约的束缚,就再次得罪了两个恐怖势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兵家名言,虞昊牢记心中,盘坐在冰塌上,将自己的经历慢慢梳理。目前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其实还是白无机,其次是骷髅圣教,最后才是李内侍。白无机很厉害,不是因为实力,而是那种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的智慧。虞昊研究过白无机指挥的军事行动,每一次都能出人意外的神来一笔,打得大易节节败退,好像都是偶然,但其实不然。一次则以,怎么可能次次如此,只有有着统筹全局的目光,周密的布置,恐怖的计算能力,才能做到如此,为帅者,白无机做到了顶峰!想想易国时的宫廷之变,每一处都有白无机的踪迹,白武易的出卖,大军压城,篡位谋权,甚至就连陶天霸失败他都提前算好,事情败露,也能抽身而退,提前写了另外一份协约。这一切,说起来很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在大易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或许唯一出乎白无机预料的就是自己没有被杀死,反而活着回到了易城。为了补救失误,白无机亲自带队半路截杀自己,但又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破坏。而算到自己可能还活着的白无机,果断的舍弃看似肥肉的南方十城,把自己绕了进去。联想到落月皇庭的军队调动,西、北异族动静,虞昊露出一丝笑容:“这个白无机,果然好算计!”白无命和落泉表!一个白府国五皇子,一个落月皇庭的七皇子,同时出现在梦云山脉,同一个理由,千年雪人参?“白无机,你究竟要做什么呢?我很期待啊,我可不是一个安分的棋子!”虞昊兴奋的自语,能和一个博弈高手下棋,的确让人热血沸腾。骷髅圣教,教主虽然被苗天宗两刀逼退,但连胖瘦道人都畏惧,一个长老是通神九重天,如此看来,绝对是道尊九重天甚至更可怕的存在。不过暂时用不着担心那么多,骷髅圣教在更遥远的地域,短时间内很难遇到圣教的人。最后就是不知深浅的李内侍,从那天天罗大殿上看,李内侍嚣张跋扈,为人心狠,妒忌心强,但能让文武百官知道其睚眦必报,却只能忌惮的情况来看,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阴阳两隔,两人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或者说在虞昊到哪一个境界前,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唯一担心的是李内侍千年留下来的家族。所以对虞昊来说,实力最强的李内侍威胁反而最小。“呼!还是实力不够啊,如果我像天罗大帝一样,什么阴谋诡计,都只不过是小道,顺应煌煌大势,力压天下,威服四方!皇庭之国,王庭之国,帝庭,一代帝庭,破碎阴阳,不称庭,终究还是凡人之国!大易几百年来的梦想,也只不过是重回皇庭国位,也不过是下位之国。”虞昊心中再次响起陶天霸临死前那一句“祖宗基业不可丢”,无论陶天霸是为一己私利也好,是为大易之国也罢,这一句话,却道出了大易无数将士的心中热血。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什么?明知战场刀剑无眼,可每次大易国战争,都不缺可战之兵,为了什么?只因为这里是大易的根,是祖宗的基业!大易皇室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上一代皇室,虞昊有十七个叔父,全部战死,未留一个子嗣,致使虞家在朝堂上无人为官,诺大的皇室血脉,只有虞孟这一支尚有几人。因此出现陶天霸谋反,朝官半数跟随的局面。如此,为了什么?只因为他们是皇室,是天下表率,正因为皇室如此,大易百姓看得到希望,民心不变,大易才能历经数百年战火而不倒,如若皇室昏庸,别说外患未平,内乱必生。责任!根植于每一代皇室血脉里的两个字,因此虞昊舍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出现在了梦云山脉。儒家有云,修身治国平天下,虞昊是皇室,当以天下为己任!“我定然会带大易重回皇庭国位,甚至更远更远……”……三个月后,大易历法七百八十二年一月中旬。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冰雪城上,月下酒庄后院,白梅绽放,花香清淡。一株梅树下,虞昊在打完一套易拳,缓缓收势,眼中淡淡的金光散去,一团白气呼出。“啪啪啪……好拳法好拳法,王爷拳好人更好,当浮一白!”一个散发中年拍着手,从冰柱后面转出,腰间一个三岁孩童高大的酒葫芦,身后一只半丈高的黑色大犬,此时解下葫芦,一口饮下,葫芦口酒液倾洒,湿透衣襟,酒香四溢。虞昊面带微笑,用树下石桌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汗,对这个中年已经习以为常了。走到石桌旁,毫无形象的坐下。黑色大犬便趴在一旁,眯着圆圆的眼看着虞昊。散发中年将葫芦放在石桌上,笑道:“来一口?”说着,中年便将酒液倒入桌上的碗里,递给虞昊。接过碗,虞昊一举,碗中酒水尽入腹中,腾起一股烈焰,从丹田直烧到喉咙。眯着眼,虞昊运转气力,将烈焰压了下去,随即,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打完拳的身体顿时舒爽万分。“好!好酒量,三个月来,王爷酒量进步很大啊,哈哈哈,高兴,当浮一白!”赞赏的看着虞昊压下酒力,散发中年端起葫芦又是一阵牛饮。虞昊无奈一笑,将酒碗放到桌上。此时已是一月中旬,自从三月前来到月下酒庄的第二天清早在此打拳后,散发中年都会出现,不多说话,就只是喝酒,看着虞昊练功或者布置事务。开始时虞昊还有点不习惯,特别是第一次喝葫芦里的酒,一口火焰喷出来,呛得虞昊难受了数天。之后天气更冷,虞昊倒是有点喜欢这种酒,慢慢的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