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拄着桌子就跪下,冲我爸我妈就三个响头,我妈吓住了。我一个字一字的说:“爸、妈,从今起你们就当没生我这个畜生。”我爸嘴角抖了抖。我站起来转头就走。李小明跟我后边,刚出了门口就猛的抱住我。我就那么站着,我妈没追出来,我爸一定按着他呢!我妈又在哭,可顾不上了顾不上了,我脑子空了,空的厉害。我反手楼着李小明。我得找点暖和的东西。他妈的的世界。到了医院老子就一鲁袖子,冲护士说:“你们这要血吗?”护士看我就跟看一流氓似的。李小明拉着我,妈的,现在都义务献血了,连个卖血的地方都找不着,打了十几个电话,找了十几个哥们,可我老子认识的这些哥们哪个不比我穷,东凑西拼的找了三千钱,打了电话一问,林丰干巴脆的告诉我:“医院说了,得交一万的押金。”真他妈职业杀手!老子就蹲马路崖子上。李小明在边安慰我:“没事的,你不说贱人有贱吗?”要平时我早抽他了,他妈说谁贱人呢!可现在我不好意思抽他,刚才搂他的时候没觉出来,现在反过味来,真他妈丢份。他还给劲了,搂着老子肩膀就滑溜,默默背什么的老子不计较你,你他妈放我屁股蛋子上干什么?我绷着脸,叹气。最后还是回了医院。医院里,刘露的麻药过了,她睁了眼看我,笑了下,比哭还难看。平时都化着装,现在没了装扮才看出来,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干瘦干瘦的。我抱着她的胳膊。不敢动的太厉害。她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她在那也不说话。我们就那么呆着。最后护士来给她量体温。我躲了开,远远看着她。护士量完表让我走,明天才过来。我点头。刚才给医院的说了,先交上三千,剩下的过后再交,到时候交不了直接出去。我出了医院的门口就回去了。那俩小子也早回去了。回到小窝看见门口正堵一老太太,我心里就犯怵。“有事吗?”我问。“该交暖气费了,全楼就你们还没交,上边说了差一户也不给暖。”这八十年代的房子就这样不好,我哭丧着脸:“真没钱了,不瞒你说我连个月房租都是问题。”“少来这套,你这样我见多了。你要不交到时候咱们可得说辞说辞。”所以我最怕这种老太太,全跟黄世仁他妈似的。送走老太太进屋一看,桌子上放着馒头和菜。我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坐那吃。李小明巴过来,看着我,帮我夹菜。我吃呛住了还给我拍背。我挥手让他边去,妈的,这小子摸屁股。他退到一边,哀怨的看我。我也不搭理他,现在我抢银行的心都有了。林丰坐角落里脸挺冷的,看着我,我一抬头他就转过脸去装没看我。这什么日子?我吃完把东西收到阳台,也懒的刷。李小明跟进去帮我刷了。我躺床上,林丰就在床角坐着。最后问我一句:“没暖气,怎么过冬啊!”妈的,老子他妈都喂了狼了。多么精彩?!老子精彩到让校长追家去跟我妈诉苦,那时候我拽的就跟孙悟空他大哥似的,牛的天都盛不下了,从小学就跳级,十四就上了高中,到哪哪是宝,仗着脑子灵,嘴会说,也懂那么点拉拢人心什么的,小小年纪就把三国孙子兵法学了个全,明的暗的,阴的阳的,老子他妈都不放眼里。在班里那是一呼百应,外边凭着砖头工夫也算赫赫有名。外加那时候学校风靡我这种类型的小子,红着脸的插着腿堵我的女生都他妈成团。我给家里挣足了面子,哪个不知道我路爱国从小到大包揽了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省也排得上号,连那时候的大中专辩论会,老子连准备都没准备都敢冲上去,拿他个最佳辩手。赵飞那天闹了肚子,我顶上去的时候,他小子就蹲后台看我,我坐最边上,眼看着他。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从暗着恨我到明着恨我。我俩辟有点既生渝何生亮的劲头。他是乡里转到我们学校的,算起来也是当地的状元,,来的时候我们学校答应他,把他培养成省状元,可那时候早有了一个我,当初来的时候学校暗里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的,他就一激励我的备胎。我是正主,什么活动都围绕着我展开。我那时候也是缺德,每次都给他找事,拿那种最旮旯角的题找他,好象自己不会似的问他,直到把他问晕菜了,老子就笑呵呵的告诉他该这么这该那么着。他原来圆忽忽的小脸是被我折腾的越来越长,最后都露出俩颧骨来。老子这才舒坦了,他妈的就这破学校还给我暗着使腕子,也不看对着谁?后来,他小子就一直坐我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