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道:“是该如此,十金一担啊!真是吃不起了,能有白粥喝都不错了。”铁牛道:“阮家庄的佃农们,好些都准备去逃难了。”“何止,我今天出去,看到一些有钱人家也都到外地投奔亲戚去了,说是,咱们这边肯定不太平。”东哥儿吃着饭,含糊的说。“真的会打过来?”李婶担心道。“难说,若是平南王胜,那北边就要乱了,若是朝廷厉害,那咱们南边就要遭殃了。”东哥儿说道。“哎!这可如何是好?”李婶叹道。阿语听到这就不好意思再走进去,转身离开,思忖着,真的会打过来吗?安文这一带又不是什么交通要塞,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凡是难以预料,如果真的要逃难又该去哪里?阿语没去找蒋静,蒋静却是来找阿语了。“招弟,你先出去,我和东哥儿嫂子谈点事。”阿语把招弟打发出去。“那事儿怎么样了?”阿语问。蒋静道:“我问过了,原本有了买主,可是战事一起,那买主又不要了,所以,现在还没脱手,酒坊的掌柜也很着急,自己把价格压了又压,现在只要六百两银子,还包括酒坊周围的几亩地和一片山林,大约有百来亩,如果只是酒坊,三百两银子就够了。”阿语听得心动,问:“那片山可曾开发?”“开了一部分,种了些桃子和李子,不过很久没人打理了。”阿语暗暗欢喜,这正是她要的,到时候就把整片山林都利用起来,种上各种果树。“那就这个价吧!明天你再辛苦一趟,帮我跟那酒坊的掌柜定下来,他说什么时候交钱就什么时候交。”阿语下定决心要把这个酒坊买下来。“小姐,您真的要买?可是现在大家都准备逃难去了,都赶着把田地产业卖掉,咱们怎么反倒买进呢?”蒋静提醒道。阿语郑重的点点头:“要买,不但要买下酒坊,而且,你和东哥儿留意下,哪户人家要出卖田地,转让铺面,只要价钱合适,咱都给买下来。”这些人急于脱手,出的价肯定不会高,乘机买进,也算发一笔战争财。蒋静愕然:“小姐,这又是为何?万一这边打仗了怎么办?咱们要逃难的话,还需要很多银子呢!”“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按我说的没错。”阿语自信满满的说。蒋静很是犹豫:“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要不,咱们还是先禀明夫人,看看夫人的意思?”“不行不行,告诉我娘的话,我娘一定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娘这个人保守的很,手里有一分钱就做一分钱的事,可是要发财总是要冒点风险的,我手头上还有些银子,不动娘手里的钱。”阿语急道。阿语小姐当初走的时候就留了一千两银子下来,后来小姐说那些银子是五殿下给的,难道阿语小姐手上还有好些银子?蒋静疑惑着。“好嫂子,你就听我一回,错不了的,战事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就算咱们出去逃难了,也总是要回来的,现在紧巴些,但等将来太平了,咱们就发达了。”阿语鼓动着。蒋静想想,也是个理,既然这是小姐的私房钱,小姐爱怎么用都是小姐的事,她已经提醒过了,也算尽了心。于是,蒋氏点头道:“好,那我明天再去趟酒坊,把这事定下来,至于价钱……我想应该可以再压一压。”“不用了,这个价钱已经够便宜了,等于白捡,人家也要过日子的,要不是真的没办法,哪里舍得贱卖,就这个价钱好了。”阿语凭良心说,反正她有钱,没必要再趁火打劫。蒋静无奈的笑了笑:“小姐,您呀!就是心地太好了。”第二天一早,蒋静就出门去替阿语办事,阿语按着原来的计划,来到后院,拔下头上的簪子,“咚”的扔进了水里。“哎呀,不好了,我的簪子掉池子里了……”阿语着急慌忙的跑出去。东哥正在前院劈柴火,听见阿语的叫声,丢下斧子就赶了过来,招弟和元香也跑了来。“小姐……出什么事了?”东哥儿问道。阿语哭丧着脸,指着池子说:“我的簪子掉进去了,刚才我看见池子里有条鱼,想去捞,才一探头,簪子就掉了。”元香问道:“是哪根簪子?”阿语弱弱的说:“就是我娘给我的那根碧玉簪。”元香一听,急了:“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可是您外祖母留下的……”东哥儿卷起裤脚,捋起袖子走到池子边,探了探头:“在哪里掉下去的?”“这里……”阿语指着一处,这里的金子放的最多,东哥儿一下水保准摸到。东哥儿二话不说,跳进水池,脚底被什么东西各应了一下,脚心一痛,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摔进了池子里。元香和招弟都惊呼起来:“东哥儿,你没事吧?”东哥儿扑腾了几下,才扶着池岸站了起来,其实水深不过到东哥儿的大腿,东哥儿抹了把脸上的水喃喃道:“这池子底下是什么东西,这么各应人。”说着,他弯下腰在水底摸了摸,捡起一块东西来。“这是什么……”东哥儿不经意的这么一看,顿时傻了眼:“金元宝……”“快拿来我瞧瞧。”元香伸手接过元宝,用帕子擦干了,黄澄澄,金灿灿,不是金元宝是什么?元香放到嘴边,用牙齿一咬,软的,立时惊喜的欢呼起来:“果真是金元宝,东哥儿,是金元宝。”东哥儿说:“好像底下还有。”“快,快摸上来,招弟,你快去告诉夫人,说池子里摸出金元宝了。”元香兴奋道。看元香乐的合不拢嘴,阿语不由心笑,这才见到一个金元宝就把你乐成这样了,待会儿若是看到一大堆金元宝,估计你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阿语故意皱着眉头道:“东哥儿仔细找找我的簪子。”“哦!”东哥儿应声,又在水底下摸。一摸一个金元宝,一摸又一个,元香的眼睛都发直了。俞氏带着李婶和李叔赶来时,地上已经堆了十几个金元宝。“这……这事怎么回事?这池子里怎么会有金子?”俞氏不可思议道。李叔道:“清理这个园子的时候,唯独没动这个池子,说不定是原来的屋主留下的。”李婶马上反驳道:“怎么可能?原来的屋主把这房子卖了,还特意留下这么一大堆金子?”阿语道:“我看这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也不知是哪一任屋主把金子藏在池子里,后来因为什么缘故,没能把金子取走,而后来的屋主又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就留到现在了。”大家都觉得阿语说的很有道理。元香兴高采烈的说:“我前儿个刚说要是天上掉金子就好了,没成想,今儿个果真就应验了,小姐,多亏您的簪子掉了,要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这池子藏着金子。”李婶笑道:“你这张嘴真这么灵验,以后咱们也不用干活了,天天让你念叨金子得了。”“夫人,池子里好像还有很多金子。”东哥儿一边摸索一边道。“我也来。”李叔袖子一挽,也下水去捞。父子两在水底摸了个遍,找到了阿语掉的簪子,又摸了好一阵,直到确定池底再没有金元宝了,这才爬上岸。招弟去拿了干帕子,元香去搬了个大箱子,和李婶三个人一起把金元宝一锭一锭擦干,整齐的摆放在箱子里。俞氏清点了一下,居然有七百六十余两。阿语催促李叔和东哥儿赶紧去换衣裳,免得寒气入体,尤其是李叔,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病,两人依言回房去换衣裳。俞氏看着一箱金元宝发愁,自语着:“这么多金子,咱们是不是该还给原主?”“夫人,咱们上哪去找原主啊?谁知道这些金子是谁的?”元香嘟了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