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未到,俞氏就来阿语房里,阿语正在练琴。“阿语,娘这会儿要先去你祖母那,你再练一小会就过来,千万别迟了,长房那边的人说是申正便来的。”俞氏交代道。阿语闻言,心中一喜,虽说时间不多,可也是个机会,忙应道:“阿语知道了,娘放心去吧!”俞氏出了门,又交代李婶,待会儿别忘了提醒小姐,便带着元香先去了静和院。阿语估摸着娘走远了,立即往娘房里去。娘的房间很简单,进门是个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兼绣房,摆了书桌,还有绣花架子,厅后边是个小佛堂,供奉的却不是菩萨,而是爹的牌位。阿语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先去娘的卧室找,按她的习惯,是要把要紧的东西都藏在卧室里的。可是阿语翻箱倒柜都没见到一封书信,不过有个漂亮的匣子,却是落了锁的,阿语心想,书信会不会就藏在这里面呢?钥匙一定是娘随身带着,但要打开也不难,赤炎应该有办法,关键是她的时间不够。阿语把匣子放回原处,又去书房找,翻遍了书柜、抽屉,还是没有,会不会在佛堂?反正来都来了,机会难得,岂能错过?阿语转而进了小佛堂,这里阿语是极少进来的,只有初一十五的时候,娘才会叫她来给爹上香。阿语双手合十对着爹的牌位拜了三拜,念念有词道:“爹,阮家快要大祸临头了,不是阿语袖手旁观不帮阮家,而是阿语能力有限,实在是帮不了,少爷说了,要是阮家人事先知道了,有了准备,反而会更不利,所以,阿语只能想办法带娘离开,逃过此劫,爹,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阿语顺利找出舅舅的书信……”拜过了爹,阿语环顾佛堂,目光锁定在墙角的一个五斗橱上,疾步过去,打开了左手边弹与不弹阿语是知道思真今日来不了的,但没想到许久未见的阮思萱来了。阮思萱看起来清减了不少,原本乌溜溜的眼睛里总是闪着狡黠的光芒,而现在她眼中唯有淡漠,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阿语更愿意把她的这种表现理解为一种自我伪装,其实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这段时间不是病了而是被禁足。有阮思萱同行,阮思卉就显得特别拘谨,她对这位四姐是有些惧怕的。所以,当她看到阿语时,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不像以前那般热络,怕惹的四姐不高兴。周氏跟长房伯祖母以及许氏寒暄了几句,见四姐儿也来了,便关切道:“听说四姐儿前阵子身体不适,我还担心了好些日子,今日见四姐儿气色倒还好,不过人是真的清减了许多,瞧着下巴都尖了……”阮思萱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冰冷:“谢四婶挂念了。”许氏忙道:“大夫说四姐儿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静养些时日,不过我想四姐儿总是呆在家里也不妥,今儿个是伯祖母寿辰,便带她来沾沾喜气。”周氏脑筋转的也快,顺着许氏的话道:“正是正是,老呆在屋里怎么行呢?兄弟姐妹们一处热闹然闹,心情好了,自然百病全消。”周氏看四姐儿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底暗骂:还说她家的瑞哥儿不懂事,你们长房教出来的女儿又好到哪里去了?周氏心里将长房鄙视了一通,去抢了紫菱的活,亲自搀着伯祖母入内,俞氏和许氏并排跟在其后,阿语和思卉、思萱走在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