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忙点头,配合的说:“是是,小姐躺了一会儿说肚子饿,奴婢本来说去给小姐弄吃的,小姐非要自己去。”俞氏轻蹙了眉头,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阿语定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跑出去看热闹了,这孩子,真是的,都病了,还不安份些。那位女巡捕才不关心这些,既然小姐不在,那就谈不上惊扰了,正好可以好好搜一搜。这屋里屋外的都搜遍了,也没搜到什么,女巡捕有些失望,上头有交代,说是这个院子要重点搜查,然而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发现。女巡捕出去跟外面那黑衣男子一阵耳语,黑衣男子貌似心有不甘。刘妈妈说:“两位官差,这里已经都搜遍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女巡捕看黑衣人的意思,黑衣人默然片刻,吐出一个字:“撤。”刘妈妈给俞氏施了一礼:“打搅六夫人了。”俞氏微笑着摇摇头。看着官兵们离去,元香差点没软脚,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小姐到底把少爷藏哪里去了?俞氏没有回房,径直去了厨房,阿语正埋头对付碗里的面。俞氏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道:这还真是饿了。“阿语,慢些吃,别噎着。”俞氏走过去和声道。“娘,您怎么过来了?那些人呢?”阿语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的问道。俞氏笑笑:“都走了。”“他们来做什么?李婶说,他们把后院翻的一塌糊涂。”阿语愤愤道。“你就别管这些了,吃了面,快些回房去歇息。”俞氏微笑着说。于此同时,已经出了静宜院的黑衣人站在院门口默然沉思,据可靠消息,昨日阮七小姐曾经进过安阳城,去了一家珠宝行,又去了福瑞庄,一直在县城里逗留到天黑才回的阮宅,可巧昨日那个人也在安阳城出现,据说,那人跟这位阮七小姐还有些不寻常的关系……可是,刚才他们已经搜查的很彻底了,并未发现可疑之处,而且他盘问了昨日驾车的仆人,那仆人看起来挺老实的,把昨日的行踪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也没听出有什么漏洞,上锋是不是弄错了?“绵绵,刚才见到阮七小姐了吗?”黑衣人问道。叫绵绵的女巡捕回答:“未曾见到,听六夫人说阮七小姐今儿个身体不适,原本在屋里歇息的,可是刚巧肚子饿了,到厨房找吃的去了。”黑衣人眉头一拧,脸色发沉:“绵绵,你做事太疏忽了。”绵绵心一凛,惶恐的低下头去。“你,再进去,会一会那位阮七小姐。”黑衣人冷声命令道。绵绵低低的应了声:“是!”一位官差上前来询问:“大人,隔壁的院子还要不要搜。”隔壁是静思院。黑衣人沉声道:“搜,彻底的搜。”咄咄逼人俞氏牵着阿语的手从厨房里出来,却见刚才那位女巡捕在外面等着。“夫人,她说要见见阿语小姐。”元香担忧道,这人走了又回来,还指明要见小姐,难道说她在怀疑小姐?俞氏一怔,随即道:“刚才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绵绵拱手一礼:“夫人见谅,在下只是想问阮七小姐几个问题,问完就走。”“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阿语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俞氏道。绵绵淡淡一笑:“在下是在例行公务,还请夫人行个方便。”阿语露出茫然的看看女巡捕,又看看娘,对女巡捕要找她问话很困惑似地。俞氏不放心,倒不是怕阿语做了什么不对的事,阿语是不可能什么江洋大盗有什么牵扯的,只是巡捕要找阿语问话这也太奇怪了,于是,俞氏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绵绵见状,也就不好再要求俞氏离开,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阮七小姐昨日进城了?”阿语点点头。“进城做什么?”绵绵问。“这个我可以告诉你,阿语昨日进城,是我让她去的,这本是我家的事,不宜与外人道,既然你是公务在身,我便如实相告,族里拨了我们母女十顷地,马上就要播种了,我们急需用钱,所以,我让阿语去县城当了几样她爹留下的东西。”俞氏道。绵绵又问:“夫人不是说阮七小姐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又怎能放心把这么要紧的事交给阮七小姐去办呢?”俞氏莞尔道:“难道您怀疑阿语昨日进城是去接洽那江洋大盗?”绵绵尴尬一笑:“夫人多心了,我身为巡捕,对一些不合情理的事情难免敏感些,夫人言辞自相矛盾,故而有此一问。”俞氏冷笑道:“你们在阮家大肆搜查,我们却是连那个大盗姓甚名谁,长什模样都不晓得,说起来先夫也曾是一州之主,我一个妇道人家虽没什么见识,却也见过先夫办案,那都是明明白白画影清清楚楚查问的,像你们这样的,明着是缉拿江洋大盗,却又藏着掖着不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也不太合乎情理呢?要不,您说的仔细一些?要不然,我们一头雾水也没办法配合您办案。再则,我们孤儿寡母,整日的足不出户,又能认识几个人呢?更别提什么江洋大盗了,当然,若是当年劫杀我先夫的江洋大盗,我还是记得的,而且是刻骨铭心,只是你们官府缉拿了三年,也未结果,不知道你们现在要拿的是不是他们?”阿语暗暗叫好,她这个懦弱的娘,原来也有犀利的时候,敢情娘是遇上关乎封建礼教的事就歇菜。绵绵心下暗恼,这个俞氏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起话来倒是一点不含糊,话没套出来,反叫被她呛了一通。这事本就是机密,什么江洋大盗那都是幌子,如何能说的清楚?绵绵勉强笑道:“事关机密,有些事夫人还是不知为妙。”阿语心道:你们敢说才怪。俞氏笑道:“那就对不起了,我们也无可奉告,元香,送客。”俞氏不跟她啰嗦,牵了阿语的手越过绵绵往里走。绵绵怔愣当场,没想到俞氏这么干脆的轰人,这叫她回去怎么向大人交代?“等等……”绵绵陡然出声。俞氏回头,挑眉看着她。“阮七小姐是未末出的瑞福庄,申时二刻出的通宝钱庄,申末离开种粮铺,可阮七小姐回阮宅是在戌时,安阳县城到阮宅不过十几里地,驾马车最多只须半个时辰,请问阮七小姐这中间一个多时辰去了哪里?”绵绵咄咄问道,犀利的目光直逼阿语。俞氏漠然道:“你们既然对阿语的行踪了如指掌,又何必来问我们?”绵绵神色不变,只盯着阿语:“阮七小姐,请如实告知。”阿语看看娘,怯怯说道:“我三年未出门,对外面的事觉得新鲜,所以就在城里各处逛了逛,一时贪玩就耽误了回家的时间。”“逛了哪些地方?”绵绵追问不休。俞氏恼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阿语藏匿了贼人吗?这里可是阮家。”绵绵哂笑道:“夫人何必动怒,我只怕阮七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被贼人利用了。”阿语眨巴着眼做无辜状:“这位姐姐,您说的那贼人到底长啥模样啊?我昨天在城里见到过好些人,您不说清楚,我怎么帮您呢?”这点正是难办之处,如果阮七小姐果真藏了那人,却跟她装糊涂,她也没辙,毕竟在这里什么也没搜到。绵绵不禁沮丧,拱手道:“告辞!”俞氏看着绵绵离去,面无表情的说:“阿语,回屋,娘有话问你。”阿语看娘神色不对,心里打鼓,偷偷瞄了元香一眼,元香低着头,不敢看她。“还有你,元香。”俞氏道。元香打了个寒颤,难道夫人起疑心了?俞氏进了房,让元香关上门,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瞪着她们两。阿语和元香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