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洇州李县杨树村。”
“洇州?洇州在哪儿呢?”初见头一回听到这个地名,回头问向景沐阳。
“在中部,属中南四省,按理说这里常年雨水丰沛,水患年年有,旱灾确实很少见。”
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大婶擦擦眼泪迎出去,“当家的回来啦,今日晚这么多。”
“没办法,今日浇北头那块地,更远了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入内,“这,家里有客呢。”
“这位公子和姑娘落水了,说来家里借宿一宿。”大婶接过他的衣服挂好。
“大叔,我腿脚受伤,不得已才借宿,叨扰了。”景沐阳出言,初见在一旁陪了个笑脸。
“无事,就是家中寒碜了点,恐招待不周。”大叔刚坐下就见大婶把她的饼放入大叔碗内,“这饼……”
“姑娘给的。”
“多谢公子,多谢姑娘!”大叔起身行礼,他们家可是快要断炊了,这么精细的大饼也是一两个月没见了。
“别客气,别客气,大叔,这里的饼你们全拿去。”初见把包袱递给大婶,“本是一路的口粮,都好几天了,还不赶紧吃完真该坏了。”
大婶到底还是拗不过初见,接了过去。
所幸后面大家也都没有再拘着。
*
大婶把他们安顿在这边房里,让他们安心休息,说明日会帮忙叫个牛车,留下煤油灯后关门而去了。
初见望着这张床,说白了就是搭了几块木板,合起来都不过一米来宽,铺了点干草然后垫了个草席。
“你睡床,我拿那长凳对付一晚。”景沐阳开口,毕竟今晚不在野外。
初见看向那条最多十五公分宽的长凳,微微皱眉,这怎么睡?
“不用,你睡,睡床睡床。”初见把煤油灯放置床头,扶他到床边坐下,然后自己也利索的就爬到床里侧,把粗麻布长衫给脱了,只剩那及肘及膝的里衣,“一会儿你吹灯。”
景沐阳对她的这一系列动作真是很无语,这女子大模大样在男子面前脱衣,露胳膊露腿,真不把他当外人?明明早上还害羞得红了脸慌了神。
“你看着我干嘛,是要我帮你脱衣吗?”初见觉得他眼神表情都很奇怪。
“你想要我脱?”景沐阳故作镇定。
“这么热的天,你不把外套脱了怎么睡?而且这衣服真的很扎人,我忍了很久了,你看,我胳膊都红了一片,又扎又痒,脖子也是。”
初见抬起手臂撩起袖子给他看了不算,还特地扒开头发扯开肩领凑到跟前给他看脖子和后颈。
景沐阳盯着她,那有着些许抓痕的天鹅颈和那瓷白的一片就在眼前,他可没办法视而不见。
“初见。”
“嗯?”初见转头也盯着他,眼神带询问。
景沐阳喉结滚了滚,试图从她眼中读出点什么,然而却只见那一汪的清澈。
“没什么,你躺下吧,我等会儿脱,不用你帮忙。”景沐阳转过头去。
初见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这时,那煤油灯火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就这么在他俩的注视下挣扎着跳跃了几下自己给灭了,煤油灯没油了……
“哈哈哈,叫你刚才赶紧脱了不信,这下看不见了吧。”初见拍着他肩膀只觉好笑,“你赶紧脱下来,我给你去放好。”
景沐阳无言的脱了外衫递给她,初见把它叠好放在她搬到床边的长凳上,床太小,可不能给衣服占了地去。
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终于两人都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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