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哭叫声,混杂着垂死的呻吟声。
持续了一段时间。
费靓靓趴在屋顶,脑门子一抽一抽,身体一点不敢动,这种时候整出动静就是找死。
有人高喊,“姑爷,柴房里没人。”
听到这一句,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在胸口扑嗵扑嗵,感觉要蹦出来。
还是那个温婉和煦的声音,很淡定,“可能被人带走了,无妨,泼油吧。”
空气里飘起了桐油气味。
费靓靓明白这伙人要放火毁灭杀人的证据,她还是不敢动,心里一万个p,把姑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有油的助燃,火势起得异常迅猛。浓烟腾腾地往上冒,火势引起的温度也蹭蹭地往上升。
姑爷那伙人第一时间撤走了。
屋顶上,费靓靓脑门上全是汗,感觉自己被架在炉子上烤。
不敢喊救命,她猫着腰站起来,袖子挡住口鼻,眯起眼寻找安全出口。
老天还是眷顾她。
柴房背面的下方,是很大的一块菜地。这里的土很松软,柴房顶是坡面,溜到最下头再跳下去,不会有性命之忧。
搁平时,费靓靓还会搞些计算,这会儿火势从院子里烧出来,再不跳就成烤肉了。
闭一闭眼,她……
“小姐姐。”
下头居然有人叫。
费靓靓小腿肚子打哆嗦,颤巍巍地朝下看。
给她半个馍的莫小瓜,神奇地出现在菜地里。她全身湿漉漉,看着非常狼狈,但毕竟还是活着的。
“这边有梯子,您等等。”她又叫。
显然她的力气不大够,好不容易才把靠在墙边的木梯移正,“我扶着,您赶紧下来。”
费靓靓屁股朝着天,一点点地挪过去。踩着梯子的横档,好像踩着棉花,软软地往下走。
脑子里虚空,很不真实的感觉。
脚底板刚刚挨到地,她被一个湿湿的身体抱住了,还嗷嗷地哭,“姑爷把这儿的人都杀了。”
刚刚从“烤架”上下来,费靓靓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不过这一抱倒是让她回了神,后头是火场,这会儿可演不了苦情戏。她扯了莫小瓜就跑,“跑远点再说话。”
莫小瓜昏头昏脑地跟着跑,跑一会儿感觉不对,又扯住她,“姑爷往那边走的。”
哦哦哦。
费靓靓没头苍蝇一样,转过头往相反的方向跑。莫小瓜是这个庄子的人,熟悉里头的布局,使劲拽住她,“您想去哪?”
费靓靓愣了愣,说点实在的,“你知道哪里有吃的?”
莫小瓜“哇”一声又哭了,“都被烧了。”
费靓靓听得搓火,想一想,她又问,“这么大个庄子,总有放粮食的仓库吧。”
“有。”
“咱们就去那。”
“干嘛?”
“跑路不需要带干粮吗?”
“您要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