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来阵阵的议论声,而拓跋慎的坐骑惊掣则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反是仰起头来打了个鼻响,以示对凌若忆的友好。还未及拍拍惊掣,凌若忆便听到拓跋慎低沉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带面纱了吗?”“没、没有……”不知道拓跋慎为何会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却是因为隔着对方的铠甲所感受到的火热体温及有力心跳而身体僵硬着。眼见着先前被马队挡着的飞雷已经跑了过来,凌若忆似是想要跃身到飞雷的马背上,然而拓跋慎却是将自己的斗篷向前一甩,更一手拉高猩红色的斗篷,直接将凌若忆裹在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她逃开,也阻挡了从街道两旁向着凌若忆而来的视线。当斗篷在风中展开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凌若忆只觉心脏猛然一滞,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做什么好,连手该摆放在什么位置都令她那样的不知所措。恍然间,她只听到拓跋慎带着迷人磁性的低笑声响起,而后拓跋慎松开了缰绳,转而握住凌若忆那僵硬着,不知该摆放在何处的手,抬起它,在凌若忆的掌心落下一吻。当拓跋慎的舌尖触碰到凌若忆的掌心时,她猛得一个吸气。马蹄踏在路面上的声音从未间断,仿佛能催眠人心智一般。而当凌若忆再次从这仿佛在梦中一般的情景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被拓跋慎用力的环住了腰,更牢牢的禁锢住了身体,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对方那充满着侵略性,令人应接不暇的吻了。既是挣脱不开,那便……再不挣脱了吧。河中城的主干街道上上演着让许多人都怦然心动的一幕。在河中城之中让无数妙龄女子都倾心不已的河中王在扫平七国叛乱的一战之后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带回了河中城之中。并且,在无数街上行人的眼前宣告了自己对那个女孩的心意,将如此美好的一幕印刻在了许多人的心中……八卦之心“诶,你们谁见过王的心上人了么?”“那还用问,我就见过!”“哟!那是什么时候?给兄弟们说说?”“有啥好说的,可不就是那天在回城的路上见到的么?“在拓跋慎所住的宅子外围院落里,一群尉官围聚在了一起,极为八卦的聊着让他们的王追了何止几千里才追回来的心上人。当一名尉官显得理所应当的说出那句话之后,其余的几名尉官即刻将他围了起来狠揍一顿,纷纷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十几个恶狠狠的脚印之后教训道:“废话!那天我们几个都见过了!可遮着挡着谁能看清了!我要问的是谁在那之后又见过她了!”当一群尉官之中为首的那个丢下这句话之后,其余的几名尉官也明媚忧伤了。要知道当兵的不管馆有多大都会想着天天打仗。要是在没仗可打的日子里,他们就总得找些事儿做做,好歹也打发打发时间。聊天唠嗑就很好,起码它不像寻衅滋事,会被军法处置,也不像聚众赌博,作案工具连藏都藏不起来。那聊天可总得有个话头吧?总不能今天说我家阿花,明天说你家阿春,后天说他家阿桃的,那日子就真的淡出个鸟来了。所谓聊天唠嗑,那就得说说大家都会感兴趣的啊。王的心上人就不错,起码他们平日里将拓跋慎奉为主司战争杀伐的神明,看到这河中城里有多少漂亮的好姑娘喜欢他,他都从不动心。初时,将士们觉得很不能理解。可日子久了,大家也便习惯了起来。河中王嘛,自是要更为特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可这究竟是要怎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河中王的眼呢?将士们对此表示相当好奇。他们本以为大姐头塔不烟会和河中王走到一块儿,可半年前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塔不烟大姐头喜欢的竟然是莫跋护那块木头。所以……他们未来的主母,或者说王妃殿下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将士们期待了很久,胡乱猜测了许久,更自由发挥的想象了许久,可谁知平日里作风严谨的河中王不鸣则已,一鸣便从遥远的中原地带带回了他的心上人。据说,河中王的心上人是月族太子凌封的表妹。据说,河中王的心上人美若天仙,是月牙泉的仙子投胎来的。据说……眼见着在外谣传的“据说”已越来越多,可他们整天围着河中王所住的宅子也等不出未来王妃殿下的小丫鬟来,这日子怎叫一个让小猫挠心挠肺,挠得恨不得自己也去挠墙去。就在这么一群大男人悲愤不已,几欲挠墙的时候,途经此处的扎乾顿不冷不热的丢下了一句:“见一见王的心上人还不容易么,瞧你们,也就这点出息了。想你们的小爷我,不止见过了,还摸……啊呸呸,还和她一起赶路,朝夕相处了好些天。”说出了这句话的扎乾顿大摇摆摆朝那些个几乎要挠穿了墙的尉官面前走过,那个炫耀的样子令挠了几天墙的尉官们气上心来,一拥而上的把扎乾顿抓了回来……那……自称小爷的扎乾顿又如何?要说这扎乾顿虽每回都在遇上拓跋慎的时候都被其击溃,可说是败得一塌糊涂。但这或许已能说明他的厉害之处了。因为别人在拓跋慎的面前败了一回便再无东山再起之力,然扎乾顿作为一名武将,竟是能接连在拓跋慎手下败了几回,且每次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组织起自己的兵力,甚至还能在一路打一路逃的时候给身为拓跋慎左膀右臂的凌封带去不小的麻烦,这或许已经足够说明扎乾顿是有多厉害了。因而,不拔刀便把这几名尉官收拾了自然不会太难。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耍流氓的未果,被耍流氓的却是把那几个人全都打趴下了,叠成了小山丘之后自己坐在最上面,心情极为舒畅的哼起了小曲儿。哼了一会儿后言语间带着些许炫耀的开口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王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么?来,听扎乾顿小爷告诉你们。教我说啊,凌若忆投胎就根本投错了。她就不该是个女人。要说她的脸蛋漂亮,还不如说说她的功夫到底有多剽悍。双箭齐发就算在我们西域也没几个勇士会啊。光凭这一招,就你们几个加一块儿,也难是她的对手啊。还有就是,没事儿千万别得罪她,有你们好受的。”说到这一句的扎乾顿似是颇为感慨,竟是夸张的摆出了仰天长叹的架势。可他才说出千万别得罪凌若忆的话语,两支速度极快的箭矢就从府邸的内院射出,分明就朝着扎乾顿的两处要害射去。箭矢的破空之气令反应敏锐的扎乾顿再一次本能的从被他堆成小山丘的人堆上单手一撑向后空翻而去。然他的动作虽快,却也还是未有完全躲过那两支箭矢。在扎乾顿向后旋身空翻的时候,两支箭矢的其中一支擦过他的腹部与胸膛,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还有一支则擦过了他的臂膀,依旧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当箭矢擦过皮肉的触感传达到扎乾顿的脑中时,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就此出现。直到他听见那令他熟悉不已的声音时,方才的威风模样更是全然不见。踏空之声敲打着耳膜,方才张弓射箭之人以其轻功就此从栖身的内院屋顶处迅身飞步至扎乾顿等人待着的小院之中。“如果我在箭矢上淬了毒,你已经死了。如果我刚才射箭的时候不把准头再往上偏一些,你也起码应该得爬不起来了。所以,没事儿千万别得罪我。你说是吗,扎乾顿?”随着那个听起来心情不错的声音响起,方才被扎乾顿叠起来的几名尉官不禁努力扭着头,让自己能够看到说着这句话语的女子。通过这名女子与扎乾顿的对话,他们自是能够明白此人便是刚才他们谈论了许久之人。因而,他们自是要各尽能事的看清楚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