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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第1页)

江南的柳树总在水边,阿娜多姿,像含羞的美人;但高原柳不同,虽然树枝依旧茂密且阿娜,树干却总是挺立。眼前的这排高原柳,叶子早已掉光,看似乾枯,却有一股坚毅之气。而且株株高大挺立,全身金得发亮。我脑裡响了声闷雷,莫非这就是「枯柳披金衣」?『韩寒,你没近视。』我揉了揉眼睛、擦了擦眼镜,深怕这是幻觉,『请你告诉我,这些高原柳是金色的吗?』「这……」韩寒张大了嘴,似乎很惊讶,「竟然是金色的。」原以为只是阳光的反射,但举目四望,并没有阳光射进扎什伦布寺。已经七点了,四周呈现太阳刚下山时的景色。即使是寺庙的金顶,此时也已显得有些灰暗,不再金碧辉煌。但这排高原柳却发著金光,像传说中的金色佛光。耳畔隐约传来喇嘛们的诵经声,我仰头注视金色的柳,倾听诵经声。我觉得自己变得很乾淨,可以清楚看见内心,甚至跟灵魂对话。『你从哪裡来?』、『你现在在哪裡?』、『你要往哪裡去?』我一口气问了自己的灵魂三个问题。「不管轮迴了多少次,你总是问相同的问题。」我彷彿听见灵魂的回答。『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给答案。』我说。「你执著了。」灵魂说。『为什麽?』我问。「如果问题根本不存在,又何必要有答案。」灵魂回答。不知道跟灵魂对话了多久,突然间,脑海裡浮现一幅影像:20年前,我考完大学联考准备填志愿的那个午后。我记得从没在志愿卡上填上水利系,所以当放榜结果是成大水利时,我甚至打电话去询问是否电脑出错?这些年来,这个谜团始终存在心中。但此刻脑海中的影像清晰地显现,那个午后我坐在书桌前望著窗外。我在窗外的天空看到一团东西,像是光,又像是影。然后我好像突然领悟了什麽东西,于是低下头开始划志愿卡。我看到我在志愿卡上划了成大水利的代码,我甚至还看到代码。心下突然雪亮。没错,我确实填了水利系。「喂!偷生的蝼蚁!」脑海中的影像被打散。我转过头,竟然看见沧月在十步外。『你怎麽也在这?』我往她走了几步。「你走路变正常了。」沧月笑了笑,「没得到高原反应吧?」『我已经忘了有高原反应这件事了。』我也笑了笑。沧月说那天从机场载我到拉萨后,便到处走走,今天刚好来日喀则。这几天她看了很多,也体验了很多,心境改变了不少。「西藏人说:幸福是圆的东西,不容易背。」她说,「所以任何可能带来幸福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都要更加珍惜,呵护于手中。」『你似乎顿悟了。』我说。「我已经听见西藏的声音了。」她说。『喔?』「只要心够静,就听得见。」她笑了笑,「你刚刚不也在听?」『如果心够静,那麽听见的是自己?』我说,『还是西藏?』「你执著了。」她又笑了笑。「生命果然值得热爱。」沧月笑著说:「我得好好写篇小说,宣扬蝼蚁尚且偷生的观念。」『最好是这样。』我说。「明天我要启程前往珠穆朗玛峰,祝福我吧。」沧月说。「我也是耶!」韩寒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插进一句话。沧月没理会韩寒,跟我道声再见后转身便走。韩寒的手,依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这姑娘好怪。」韩寒把手放下,说。『喔?』我问,『怎麽怪法?』「我长这麽帅,她竟然都没看我一眼,也没跟我说半句话。」『你执著了。』我笑了笑。虽然已听不见喇嘛们在大殿裡低沉的诵经声,但我仍然可以从四周的空气中,捕捉到呢喃的迴盪。或许这就是沧月所说的,西藏的声音。我和韩寒在日喀则找了家宾馆,吃过晚饭后便休息。我躺在床上,想起过去20年来时常埋怨当初念了冷门的水利,而不是热门的电机、机械或资讯,以致常觉得鬱鬱不得志。或许因为如此,这些年来的求学和工作并不是很顺利。但现在心中法喜充满,这一世当个水利工程师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刚闭上眼试著入睡,喇嘛们低沉的诵经声彷彿又响起。而金色的高原柳在脑海裡越来越大,最后整个画面充满金色。7巴松错中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彷彿得到新生。韩寒要继续西行到定日,然后前进珠穆朗玛峰;我则要回到拉萨。我和韩寒道别,并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听说过了日喀则,路就不好走了,几乎都是土路和泥石路。』我握了握他的手,『路上小心。』「别担心。」韩寒笑了,「我可是拿过赛车冠军呢。」韩寒挥挥手,便钻进车子。『要好好拍电影啊!』韩寒的车子起动后,我朝车后大喊:『别光顾著和女孩子谈恋爱啊!』「师兄!」韩寒将头探出窗外喊:「这样也是一种执著啊!」告别了韩寒后,我到贡觉林路上搭车回拉萨。西藏的公车只是小巴,不是一般城市裡常见的公车。因为只有小巴才能在绵延几千公里的山路上行驶。沿途见到几次阵阵白烟,通常在远处升起。那叫「煨桑」,是西藏最普遍的祭祀活动,随著缕缕上升的白烟,人们认为自己的身、语、意和愿望,已传递给神灵。我也闭目祈祷,祈求能好好扮演这一世的角色。下午四点左右回到拉萨,然后又到第一天来拉萨时所住的饭店。安顿好行李后,直奔玛吉阿米。「哇!」石康带著一壶青稞酒走近我,「几天不见了!」我和石康便聊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原来蓝天刺白矛、枯柳披金衣是这意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我说我的假期快结束了,不打算去珠穆朗玛峰,打算明天离开西藏。石康说他这代理老板的身份今天也会结束,明天真正的老板会回来。「明天我送你到机场吧。」石康说,「然后我也想去珠穆朗玛峰。」这次西藏之行认识了一些新朋友,临别前夕有些不捨。我和石康就在玛吉阿米内拍了几张照,留作纪念。『啊?这……』我看著数位相机内的图档,说不出话。石康将头凑过来一看,惊讶地说:「又是光圈!」「我还是去打印出来吧。」我们同时沉默一会后,石康终于开口。那是我和石康站在挂满老照片的黄牆前的合影,光圈出现在某张老照片上头。这次的光圈只有一个,而且呈现金色,和布达拉宫佛像壁画上的光圈明显不同。我没跟石康再打20分钟内回来的赌,只是静静坐著等他。石康将带有光圈的那张老照片影像裁剪下来,放大印成一张a4纸。我们坐著琢磨一会,又站起身到牆前研究那张老照片有何特异之处?甚至研究那张老照片的裱框。结果都是一样,看不出奇特的地方。石康拿起数位相机,用相同的角度往同样的地方拍了几张,照片也都很正常。『难道还要再去问大昭寺活佛吗?』我苦笑著。「不好吧。」石康也苦笑,「再问下去,活佛便可兼职帮人分析灵异照片了。」「问我吧。」我和石康闻声转头,又是穿黑衣黑裤戴黑帽的神秘人蔡骏。「你应该是懂得一个屁股。」石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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