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代价大,也得不偿失,至少目前来说,对付大皇子和九皇子更实际,何必劳心劳力做这件没头绪的事。“恕我直言,殿下不是与您商量,而是下令,这次发的是死令。”殿下要的就是,邵安麟再无翻盘可能!骆学真一怔,沉声道:“……真的长大了。”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感慨。“我明白了。”之后将之前搜索钦犯的事糊弄了过去,待祝良朋离开,骆学真才让人把一个卫兵放进来,正是之前在城门处吩咐过的探子。“如何,他们往哪里去了?”说的是那对老夫妇,骆学真当时不便,却留了后手,并不打算放过一丝可能性。“先生,那对夫妇的尸体……我们在丛林间发现了,死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骆学真猛地站了起来,面色凌然。想到了那日在京城城郊,傅辰从哪里出来的,才恍然大悟。傅辰!?定然是他,好手段!如果不是两人已敌对,骆学真都想赞叹一声了,若不是他多了个心眼,也不会查到这蛛丝马迹。不过,哪怕逃了,在你心里,与殿下的信任也崩塌了吧。这一点,至少也保证了,哪怕追杀失败,傅辰也再无回到七殿下身边的可能。“派人,追出去,杀无赦。”半晌,骆学真说道,他绝对不会让此人再活着出现在邵华池面前,“另外,听说这附近山贼作乱极多,派了几次都围剿不成功,正好你去通知知县,这次他能为朝廷立大功了。”“好的,先生。”骆学真望着大雪中的院子,“殿下,您现在已经没有弱点了。”皇城,重华宫偏殿。这里现在房门紧闭,御前指挥使鄂洪峰,曾经与傅辰极为交好的他已经升职,时刻保护着皇帝的安全,他正带着一群御前侍卫在这扇门前来回走动。没人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隐约听到撞击和抓挠,以及好似被什么塞住了嘴发出的痛苦呻吟,鄂洪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尽忠职守。晋成帝看着面前的三个牢笼里,这是邵华池从西北派人带来的阿芙蓉患者,等到邵华池觉得几人的模样足够“震慑”皇帝后才带进宫,而今晋成帝见到了他们。那些因为吃了阿芙蓉而病发的人,还有一个因为食用过度还剩一口气儿,那灰败的神色,只剩下骨头的身躯,还有满脸的绝望和疯狂,无一不诉说着阿芙蓉并不是什么圣药。晋成帝腿一软,他差点就要把这种“药”大量推广出去,差点害了几个本就亏欠良多的孩子,还差点害了他自己!身后早就察觉到晋成帝崩溃的邵华池,猛地上前扶住,焦急的声音透着关切,“父皇,您要保重龙体!”晋成帝挥手让身边的安忠海解决了这三个人后,浑浑噩噩地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阿芙蓉扩散开的可怕后果,暨桑国害人不浅,这是早就预谋的!想让他成为亡国之君吗!这可就触到了晋成帝的逆鳞了,他的帝王之位,晋太祖留下来的一切,差一点点,就全部毁了!他的表情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杀气腾腾,一旁的邵华池安静地站着。直到晋成帝自己缓过神,才拉起儿子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好孩子,你救了朕,救了咱们晋国的百姓,从今天起,你就是亲王了,赐号瑞,为我们大晋国带来祥瑞的王爷。”这也是晋成帝所有孩子中,待皇帝离开后,延寿宫就采取了外松内严的防卫,对外宣称太后重病,就算是皇后也轻易见不得。显然比起太后的命,对晋成帝来说自然是皇家颜面更重要。再说如今的太后娘娘是嫡母,两人的关系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上一点,若不是为了孝道和天下悠悠众口恐怕他早就放弃了太后。邵华池派人尽心尽力照顾太后,当然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除了强行戒断外属于太后的份例一样不少,当菩萨似的供着。无论太后怎么疯狂渴求和哭闹都只派人看着,那凄厉的喊声令人胆寒,还是晋成帝派人堵上了嘴才安静下来,太后虽然神智常常陷入癫狂状态,但是清醒的时候却能分辨的出来是要谁要作死自己,内心更是恨毒了晋成帝了,这是完全忘了当初皇位是谁帮他坐上去的,先帝的孩子可不少,如若不是她全力支持,晋成帝那时候想那么安安稳稳坐上皇位?太后犹如一个市井泼妇,口中咒骂不断,问候了晋成帝的十八代祖宗,把以前还是阿旗靶部落公主的气焰完全爆发出来。让人盯了几次,也未尝没有考验皇七子品性的缘故。回来报告都是七子尽心尽力地照顾太后的结果,暗叹了声邵华池手腕太软,这个七子什么都好,全身上下除了从娘胎里带出的毒素,就剩外刚内柔这个缺点了。多次喊来自家儿子耳提面命,太过心慈心软让他如何能放心,但每每邵华池表面答应的好好的,等到了延寿宫还是照样供奉着太后,并向太后诉说前因后果,为自家父皇做了不少解释。晋成帝虽然随着年岁的增长,儿女越来越多,但人心总是偏的,他喜欢的就那么几个,越是和七子相处越是赞叹不已,各方面都相当不错,他不像老大有母家、妻族的支持,哪怕是妻族那也是朕硬塞给他的,也不像老九在文人间的威望,脚踏实地地办事,但朕是怎么对他的?“小七,你恨朕吗?”在御书房,将差事吩咐下去后,晋成帝问道。啊?见儿子错愕又迷茫地望着自己,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邵华池选择了最稳妥的回话。“您是孩儿的父皇,哪怕在民间的父子,父亲对儿子严格要求,儿子也没有怨怼的道理,因为儿子知道父亲是永远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父对子如何,儿子都是情愿的。”不知道晋成帝是什么意思,邵华池却依旧真心实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