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陶,我们走吧。”说着,她牵着阿陶的手就要往外走,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员,竟然牵着一只警犬走了进来。“谭队,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来人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屋中的异样,这么说道。宋益珊没有理会,牵着阿陶的手继续往门口走去。谁知道走到门口时,和那警犬擦肩而过,警犬机警地转头向着阿陶的方向。宋益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一下子收紧了,背脊微微僵硬。她猛然抬头看向谭超月,可是谭超月却捏着一根香烟,仿佛看向别的地方,并没有看宋益珊的意思。宋益珊收回目光,望着那个对了阿陶打量审视的警犬,已经彻底明白了。谭超月还是怀疑阿陶的,所以让人弄来了这只警犬。这只警犬事先一定嗅了什么,是特意来查阿陶的。可是警犬来查阿陶,又能查什么呢?宋益珊理所当然地想起了那起碎尸案。她轻轻皱起眉头,盯着那警犬,看它用仿佛敌视的目光盯着阿陶。阿陶越发抿紧唇,紧皱着眉头,低头望着这只警犬。一时之间,一人一犬之间,气愤陷入了诡异之中。周围的人都感受了,沉默地望向门口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阿陶真得和那个碎尸案有关联?宋益珊艰难地转过头,她想去看看阿陶,看看阿陶是不是有害怕有紧张?看看……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了,其实阿陶根本不值得她去信任和保护?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阿陶却蹲下了身体,伸出了手。于是接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到,阿陶伸出手,微皱着眉头,轻轻摸了下警犬的脑袋。这下子,大家都瞪大了眼睛。警犬认出来了,他是潜逃犯?他竟然敢摸警犬的脑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可是谁曾想到,就在下一刻,警犬忽然温顺地用脑袋在他手掌心蹭了蹭,之后竟然讨好地摇了摇尾巴。宋益珊从刚刚的那种些许忐忑怀疑中,一下子步入了惊诧。“阿陶……”她不懂,阿陶和警犬,这是怎么了?而一旁的谭超月等人,自然也是看傻了眼。之前牵着警犬的那位警员,更是不敢相信地望着在阿陶手心下撒娇的警犬,喃喃自语:“勇火从来只听我的话啊……它对外人很凶的……它怎么……”阿陶仿佛感觉到了周围人的疑惑,收回了摸着警犬的手,站起身,转头望向宋益珊,目光温和:“我小时候,曾经学过怎么和动物相处。”“哦……挺好。”宋益珊点头,一边点头一边看向屋子里的众人。旁边赵子健还有谭超月那脸色,真是仿佛老婆跟人跑了头上戴了绿帽子!宋益珊忽然有些想笑,不过到底忍住了:“阿陶,我们还是先走吧,不耽搁各位警官办案了。”走出派出所,上了车,宋益珊一边愉快地笑着问:“阿陶,原来你竟然真有身份证,我竟然不知道。”“嗯,你没有问过我啊。”说着,阿陶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宋益珊。宋益珊接过来,看了看,原来他今年二十八岁,名叫萧圣峻,户口地址是是a市某街道的花园小区。身份证上的照片应该是他几年前照的,黑色短发,脸上神情和现在差不多,不过比现在看着嫩点。“原来你叫萧圣峻。”“嗯。”“那我以后就叫你萧圣峻吧。”“还是叫我阿陶吧。”宋益珊听到这话的时候,抬眼看过去,只见他背脊挺直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侧首凝视着自己。阳光从前玻璃上射进来,犹如铺洒在海浪上的金子,落入了他总是太过清冷的黑色眼眸中,为那黑色眼眸带来几分生气。“为什么?”她抿唇笑着这么问。“我喜欢你起的名字。”一丝灼热滑过他黑色的眼眸,他紧盯着眼前的女人,低声这么回说。宋益珊顿时脸上微烫。他的目光灼热直白到没有阻挡,他的话语委婉含蓄却又明白。宋益珊微咬了下唇,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是因为……他只认识自己这么一个女人吗、“为什么要问为什么?”阿陶眸中泛起疑惑:“你起的名字,我就是喜欢。”他望着宋益珊殷红的脸颊,眼神越发火烫起来,简直比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还要炙热。“你的,我就喜欢,所有的,都喜欢。”在中国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以及一些古代志怪中,不乏一些此类故事。比如某个落魄书生忽然遭遇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美女,一见钟情,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后来发现那个美女是琵琶精狐狸精兔子精甚至可能是鬼,诸如此类的故事,比比皆是。宋益珊觉得这种事情距离自己很遥远,她也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可是现在,一件现代版的聊斋故事就这么发生在她身上了。不管阿陶是人是鬼还是陶人,宋益珊都明白,自己好像轻而易举地陷入了他布下的罗网。几乎是毫无理由地在信任着他,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开始下意识地去相信了他——即使他身上明明疑点重重。而现在,他只是说一句话而已,自己便已经怦然心动,无法自抑。宋益珊开着车,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僵硬了。她不太敢转头去看旁边的阿陶。她知道阿陶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从未转过视线。车内的气氛变得几乎凝滞起来,以至于她喉咙里有些发痒。轻轻咳了声,她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寂静。“你……以前一直在a市?”“嗯。”“做什么?”“我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休养,偶尔会帮朋友做点事。”“哦……”宋益珊咬了咬唇,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们问了。其实她更想的是,停下车,扒住他,质问一番。你家几口人,你做什么的,为什么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以前认识吗?可是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试探着再次问道:“你是过敏体质?”“嗯。”“那……都对什么过敏啊?”“主要是部分衣料。”一路上,宋益珊就这么一问一答,仿佛从山里挖人参一样,慢慢地拼凑着,最后终于大约知道,他生在a市,家境听上去比较富裕,家里有个哥哥继承家业。他属于无业游民,哥哥也不拘束他。身体不好,曾经在医院修养过一段时间,现在过来苍北县,是到处游玩,恰好路过。这么一番话下来,宋益珊再看向身边的男人,心里有了真实感和踏实感,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消失,或者说忽然化身为什么鬼怪陶人。阿陶一直有问必答,现在见她眼中微微泛着光亮,唇边带着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抿唇,轻声问道:“对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宋益珊此时的心情就像远处山上的小鸟,轻快雀跃,她听了,眨眨眼睛,却是问道:“你很会做饭?”“最近学过。”“才学的?”“是。”“你做得很好吃。”确实蛮不错的。阿陶见她粉唇微动了下,泛着光泽,眼中带着期盼,知道她果然是很喜欢的,当下不由也笑了:“你喜欢就好。”这么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宋氏陶吧门前,只见陶吧前停着一辆黑色大众,是个外地车牌。车里面驾驶座上,坐着一位短发的西装男子,正在朝这边张望。宋益珊下了车,那男子就下了车,迎过来。“请问,您是宋氏陶吧的宋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