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是泪流不止。&ldo;不要紧,那些都不要紧……你好了,就,好了。&rdo;我断断续续的说:&ldo;现在没事儿,都好了。&rdo;她眼中有犹疑,有惊惶,有茫然……月如,我改变了你的人生,我不知道这改变是好是坏。无论是在原来我所知的故事之中,还是现在我所经历的现实当中,你都遭遇了生死劫难。是不是命运真的不可扭转,不可抵抗?我们是那麼无力,在那突如其来的伤害面前,不知所措。你的死,我的伤。好象一场悲伤的梦,却不知道,现在是在梦裏,还是梦外?前方会不会还有悲伤,在等待著我们?我用衣袖胡乱的抹泪,身後姜明平静的说:&ldo;好了,不要哭。月如姑娘醒过来是好事,你倒伤心个没完了。&rdo;我连连点头:&ldo;对,我是太高兴了……&rdo;姜明替我向月如解释:&ldo;月如姑娘,你中了暗算,已经昏迷了数月。我们现在是在一位隐居的医者家中,你的毒伤已经慢慢好转了,不必担心。&rdo;我感激的看一眼姜明。他这样说最好,简单明了。那些让人难过的,不能面对的,还有月如她曾经死去又复活这些事情,都省略过去。这是最好的。侍女姐姐端过药汤来:&ldo;林姑娘,这药对你身体有益处,你现在刚刚好转,药切不可停。&rdo;月如看我一眼,我鼓励的对她一笑,把侍女姐姐手裏的药碗接过来,用勺子舀起送到她嘴边。月如没喝药,她专注的看了我片刻,低声说:&ldo;还真……你,瘦了很多。&rdo;&ldo;是麼?&rdo;我摸摸脸:&ldo;可能是吧,我也没顾上照镜子。&rdo;月如嘴角微微一动,轻轻上扬的样子,带著一点温煦的笑意:&ldo;象个小姑娘。&rdo;&ldo;啊,真的?&rdo;我睁大眼:&ldo;哎,看来真是大变样了。回来我留一把胡子,肯定没人再说我象了。&rdo;月如低下头,我把勺子递前一些:&ldo;喝吧,凉了苦。&rdo;她张开嘴,喝了一口,我又舀了一勺递过去。一碗药很快喝完了。我把药碗放下,月如的眼睛又合了起来,微微的还有一条缝,睫毛不停的颤抖。&ldo;你没体力,现在还该多睡觉的。&rdo;我把枕头拉过来,扶她躺下。月如的声音细不可闻:&ldo;还真。&rdo;&ldo;我在呢,你什麼也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rdo;她艰难的开口:&ldo;……木先,怎麼样了?&rdo;我一怔,不知道怎麼说。姜明却说:&ldo;他很好,你别牵挂。&rdo;她终於完全合上了眼,陷入沈眠。我想替她把被子盖好,可是手却一直在抖。月如她对木先念念不忘,她甚至没有先问问她家中如何。少女的痴心,这时候只让我觉得心中酸楚难当。姜明轻轻把我圈在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仿佛一座山般的可靠。&ldo;姜明。&rdo;&ldo;嗯。&rdo;我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麼。&ldo;不要太担心。&rdo;他在我额上轻吻:&ldo;一切都会好的。&rdo;我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一吻:&ldo;我刚刚找过你,没有找到。我妈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裏。&rdo;&ldo;是什麼事?&rdo;&ldo;是我偶然想到的。&rdo;我晃晃那根缠著布条的手指:&ldo;是因为受伤才想起来的一个想法,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道理,行不行得通。不过,我想你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得多,可能……可能你会有办法。&rdo;&ldo;你说吧。&rdo;他给我一个温和鼓励的微笑。&ldo;我和晋元中的是一样毒,不过我的已经解了,他的却没有。我忽然想起来……&rdo;姜明脸上那温和神情一瞬间被惊讶取代了,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後的某个地方。我本能的停了口,转过头去看。那仿佛是一个极缓慢的过程,眨眼的一瞬间,犹如千年万年。初见时的晋元,站在桂花树下,文秀清俊,柔雅的如一场梦。被灵儿现形惊吓的晋元,在我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齿痕至今宛然。在白河村时,他微笑著说:有这麼多中屍毒的人,我怎麼能置之不理。再说,你们不是还在这裏吗?在鬼王墓裏,我忍不住拥抱了他。在白河村分别时,他有月光下说,不要说。我曾经想过,我会到仙剑裏来,或许就是为了遇到这麼一个人,只要他用那样平静温和的目光注视著我,我便觉得此生不虚度,不枉抛。我也曾经想过,我会到仙剑裏来,是为了改变所有人的悲剧。我让逍遥不再遗憾,灵儿不再殒身,月如不再遗憾,晋元……可以避开不幸。我们在十年前相见,我拿了他的风筝,他已经中毒,蝴蝶精哭泣著,无奈的看著他。我想起我在那个夜裏去敲他的门,他流著泪告诉我,他命不长久。他对我,我对他,原来竟然是一样。可是,我们却相隔如参商。十年浮沈,十年煎熬。十年的时光,如刀锋锐,把所有的一切,生生割裂。许多许多的画面,声音,气味和感觉,一瞬间似浮光掠影般连翩闪过,我张著口,只觉得百般滋味齐齐涌来,沈重的心房难以负荷,似乎要碎裂开来。他站在门帘下,一手扶著门框站立,乌发披散,面色苍白,眉眼仿佛是画上去的,那麼分明,那麼清缈,那麼的不真实。他象一张画,一个梦,一首隐约而来的音乐,一个……我感喟而崇敬的奇迹。&ldo;晋元。&rdo;两个字,却似乎喊出了一生的伤怀,他的名字,仿佛带著可以灼人的温度,在舌尖翻滚几遭,麻麻的,刺刺的疼。泪流进嘴裏,微微的咸,微微的苦,微微的涩,带著余味的甘。晋元。上苍原来,待我不薄。这一刻我再不疑问,再不憎恨命运。‐‐‐‐‐‐‐‐‐‐‐‐‐‐‐‐‐‐‐‐仙剑写到晋元这裏。。。。觉得有点唏嘘。仙剑问世当然不止十年,但我接触仙剑却是不多不少的十年了。再忆当初,叹息如风。仙剑路长英雄少年梦亦香 情纵长 路更长剑锋虽热酒已凉儿女情长仙道红尘两渺茫生死之间 有谁 细思量花不语 人不语隔世再看星如雨喜相逢 恨别离不记空相忆花残 蝶殇不悔 原是梦一场仙狐血 灵蛇泪 十年浮沈隔参商儿女情长仙道红尘两渺茫来去之间 有谁 细思量‐‐‐‐‐‐‐‐‐‐‐‐‐‐‐‐‐‐‐‐晋元。他眉目清朗,神情有些迷惑,轻声问:&ldo;请问……两位是谁?这,又是什麽地方?&rdo;我怔了一下,抬手抹去脸上的湿意:&ldo;晋元,是我,还真。我的样子和从前比变了一些,你……觉得怎麽样?还有哪里不舒服麽?&rdo;他想了想,摇摇头,有些歉疚的说:&ldo;真是失礼,不过……我并不记记得与二位相识。&rdo;我的手僵在半空,放下不下去,也没有力气再抬起。他的身形摇摇欲坠,不得不靠著门框支撑身体。姜明伸出手去,扶住他一只手:&ldo;你还好吗?&rdo;&ldo;还好,多谢。&rdo;虽然他身体虚弱是一目了然的事,但是他背脊还是挺的很直,向姜明微笑颔首:&ldo;请问你是……&rdo;&ldo;我姓姜,姜明。你……不记得我了吗?&rdo;晋元认真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ldo;真是抱歉,我一点印象也没有。&rdo;&ldo;那……刘公子你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处的吗?&rdo;晋元有些迷惑的说:&ldo;我记得我该是在苏州府林家堡我姨丈家中,只是刚刚抵达我就旧症复发,必须卧床休息……这里,这里不是林家堡,二位与我也互不不相识,这其间的详情,还盼二位如实相告,晋元不胜感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