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在他身旁坐下,递了一杯水给他。&ldo;你下山之前,给我唱的那支歌,听的时候,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rdo;他低声说:&ldo;再唱一首给我听。&rdo;&ldo;是吗?&rdo;我有些心虚。虽然隔的时间并不长,我却想不起来,那时候我唱了首什麽歌。&ldo;随便什麽都行。&rdo;&ldo;哦,唔……&rdo;我想了想,一手轻弹著瓷杯,低声唱:记得当时年纪小随风逐浪没烦恼天空就是世界心中白云飘不懂风雨不知痛伤痕累累闯一遭天空就算再高梦也飞得到悠悠岁月匆匆过成败悲欢都尝透人间浮沈漂泊白了少年头走过烈阳和寒冬时间终会教人懂天空无限辽阔梦能载多少天多高梦知道爱到老 心不摇来时路已迢遥泪和笑 随风飘青春就算再好又能流多少&ldo;青春就算再好,又能流多少?&rdo;他缓缓念了一句,问:&ldo;这歌叫什麽?&rdo;我不知道这歌他是不是听著特别感慨,轻声说:&ldo;当时年纪小。&rdo;&ldo;是麽?&rdo;他似乎自言自语,声音有些颤抖:&ldo;当时……&rdo;忽然声音恢复平静,他若无其事的说:&ldo;真是好曲子。还真,你有把好嗓子呢。&rdo;我摸摸头,不大好意思。&ldo;青春有限,自当珍惜。&rdo;他声音里有几分笑意:&ldo;不早了,你也去睡吧。&rdo;我站起来,把杯放下:&ldo;好,你也早些睡。&rdo;他点了一下头。我出门时,反手把门替他合拢。他仍然坐在窗前,一手拿著刚才我弹的杯子,似乎在出神。怪人。行功一周,而且又得他的真力相助,我几乎是沾枕就睡著了,一觉睡的特别香。似乎身体和脑筋都象洗过一次一样,那样干净纯粹。可是等到第二天一早要上路的时候,我的脸又皱了起来。&ldo;师兄……&rdo;我拉住姜明不放手:&ldo;教我骑马吧……我真的不想再坐车了。&rdo;他想了想,居然点了头:&ldo;好。&rdo;我高兴的几乎想欢呼,一眼看到木先走了出来,忙把那一声到了嗓子的叫好咽下去。天是蓝的,风是暖的。真是好天气。我坐在姜明身後,双手伸过去圈著他的腰身合抱,微微诧异的说:&ldo;姜……师兄,你怎麽这样瘦。&rdo;他没做声,轻轻催马向前。车夫掀帘子,伺候晋元上车。我状似无意的回头看一眼,正好他也抬头。我吓得急急转过头来,再也不敢偷看。难怪人家说,千万别想著侥幸,这世上没有侥幸的成功。中午我们在野地裏停下,吃干粮,人休息,让马也休息。水囊裏装的水微微的温,喝起来不太新鲜,但是这一片地裏找不到泉水小溪什麼的,也就只好喝这个。干粮是米糕,还有牛肉和菜干。姜明坐在我身旁,我注意的看,他真的吃的很少。就只吃了半块糕,肉干和其他的根本没有去动。&ldo;师兄?&rdo;我发现自己越喊越顺口,反正我师兄本来就多,再多他一个也没什麼。而且就他的本事,气度,修养……还有说不清楚究竟多大的年纪,他做我师兄,我还赚到了呢:&ldo;你就吃这麼少?&rdo;&ldo;不太饿。&rdo;他看我一眼:&ldo;你也没吃多少啊。骑马不惯吗?&rdo;是有点。颠来颠去的,胃似乎都被颠翻个儿了。我有些讪讪的一笑,他也笑笑,转过头。其实,我想他……可能对吃真的不关心。毕竟,什麼东西吃起来都是嚼蜡一样,有胃口才怪吧?林和木先两个人坐在一棵树底下,肩并肩,头近的快要挨在一起了,一点也不避人。唉,真是……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儿。我不著痕迹的搜寻晋元的踪迹。他站在马车的另一边,一个人。林给他拿的食物,也几乎就没怎麼动,还原样摆在车辕上。我一直觉得心虚。面对他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麼话。况且他可能根本不想听我说话。不要说。他是这麼说的,不要说。他不愿意听到。我拿著水囊走过去,脚踏在草上有沙沙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目光似乎没有焦距。我怔了一下,这在他,很少见。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很难看到他这样走神。&ldo;晋元。&rdo;我以为会很困难,但其实很轻松就喊出口了:&ldo;你吃饱了?&rdo;他看了一眼食物,抬起头来淡淡然的说:&ldo;我不太饿。&rdo;我没话找话说:&ldo;嗯,是啊,坐了一上午车……&rdo;&ldo;你呢?&rdo;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虽然知道他不过是说客套话,可是心还是很不争气,漏跳了一拍,节奏紊乱:&ldo;我啊?我吃过了。&rdo;&ldo;饱了吗?&rdo;&ldo;啊,当然。&rdo;我露出个大大的,不必照镜子,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ldo;吃的特别饱。&rdo;他忽然伸手过来:&ldo;这给你。&rdo;浅浅的红,圆圆的……是个鸡蛋。是个煮鸡蛋。因为我没有伸手接,他又向前递了一些,说:&ldo;给你。&rdo;&ldo;哦……&rdo;我愣愣的伸手接过来。鸡蛋染著他掌心的体温,握上去暖暖的。干嘛给我个鸡蛋?&ldo;你要去京城寻找什麼?连灵儿和逍遥也顾不上,是很要紧的东西吗?&rdo;&ldo;哦。&rdo;我点下头,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那个鸡蛋,心裏纠成一团麻,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理起。&ldo;是什麼?&rdo;我想了想:&ldo;我要去杀掉那个蜘蛛精。它身上有样我需要的东西。&rdo;晋元的目光注视著我,他的神情那麼专注,好象要在我脸上找寻某个重要问题的答案一样。害得我可怜的不堪承受的心,又是一阵脱轨乱跳。&ldo;我……&rdo;&ldo;你……&rdo;两个人的话都只说了一个字,又同时停了下来。我不大好意思的笑笑,闭上嘴,等他先说。&ldo;我……&rdo;&ldo;还真。&rdo;姜明走了过来,微笑著说:&ldo;水囊给我。&rdo;&ldo;啊?哦。&rdo;我反应迟钝的把水囊递给他。他接过去,也没有急著拔开塞子喝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晋元一眼:&ldo;多休息一会儿,等下就上路。今晚大概可以赶到扬州城。&rdo;扬州?我的眼角跳了一下。那个在游戏裏闹女飞贼的扬州麼?姜明缓步走开,我回过头来,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轻声问:&ldo;那个,你刚才想说什麼?&rdo;晋元摇了摇头,脸上一片平静:&ldo;没什麼,你多休息一会儿吧。&rdo;我目送他朝林和木先走过去,手裏握著个鸡蛋,摸不著头脑。莫名其妙的,我怎麼感觉我的智商,也不比这个圆胖的鸡蛋强多少。当然,一路上并非完全的太平无事。要知道好歹这也是仙剑奇侠传,虽然我们走在支线情节上,可是不代表我们就一路顺风顺水,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要知道小李子和林当年从苏州杀出来之後,经过黑水镇鬼阴山荒地野村进了扬州城钻了金蟾洞……我们虽然不是主角,但无论如何,那些大妖小怪也不会这麼明显著偏心,就算不给我们更多光环和鲜花,一点点小麻烦,还是不会吝啬的。不过这些怪的水准,可都真是……参差不齐,品质低下啊……-_‐!!姜明基本上就没出过手,林则是长鞭一横,把晋元护个透实。我和木先……汗,我还是习惯叫他木先。毕竟他自己也还没有透露说他的真名叫什麼,我也不好表现的太先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