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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那是什么?&rdo;我说。

&ldo;是烟花。&rdo;本说，&ldo;马上就是&lso;篝火之夜&rso;了。&rdo;

过了一会儿另一抹烟花照亮了天空，又是一声巨响。

&ldo;看起来会有个烟花秀。&rdo;他说，&ldo;我们去看吗?&rdo;

我点了点头。这不会有什么害处，虽然我有点想赶紧回家写日志，记下本告诉我的事情;不过我又有点想留下来，希望他会告诉我更多东西。&ldo;好的。&rdo;我说，&ldo;我们去看烟花吧。&rdo;

他笑着搂住我的肩膀。天空黑了一会儿，接着传来噼啪声、咝咝声，然后一点小小的火花带着尖细的哨声窜上了高空。它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嘭一声炸成了一个灿烂的橙色光团，非常绚丽。

&ldo;通常我们会去一个烟花秀的现场观看。&rdo;本说，&ldo;那是大规模观赏点中的一个。但我忘了是在今天晚上。&rdo;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脖子。&ldo;现在这样还好吗?&rdo;

&ldo;很好。&rdo;我说。我放眼望着城市，望着城市上空炸开的团团色彩，望着灿烂的光亮：&ldo;很好。这样我们能看到所有的烟花秀。&rdo;

他叹了口气。我们的呼吸在面前结成了雾气，交织在一起，我们默默地坐着，望着天空变成五彩的亮色。烟雾从城中的花园升起来，被各色光照得透亮‐‐红与橙，蓝与紫‐‐夜色变得雾蒙蒙的，渗透着干燥、铿锵的火药味。我舔了舔嘴唇，尝出了硫黄的味道，这时又一幕记忆突然浮现出来。

它跟针尖一般锐利。声音太响了，颜色太亮了，我觉得自己不像在一旁观看，反而仿佛置身其中。我有种正在向后倒的感觉，于是抓住了本的手。

我看见自己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长着一头红发，我们站在屋顶上，看烟花。我可以听到脚下房间里音乐跳动的节拍，一阵冷风吹过，把刺鼻的烟雾吹到我们的上空。尽管只穿着一条薄薄的裙子，我却感觉很暖和，因为酒精和还夹在指缝里的大麻烟卷而格外兴奋。我感觉到脚底下有沙子，才想起已经将鞋留在这个女孩楼下的卧室里了。她转脸朝着我，我看着她，只觉得活力十足，晕头晕脑的高兴。

&ldo;克丽丝，&rdo;她说着拿走烟卷，&ldo;想不想来个药丸?&rdo;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脸茫然。

她大笑起来。&ldo;你知道的!&rdo;她说，&ldo;药丸。迷幻药。我敢肯定尼格带了些来。他告诉我他会带的。&rdo;

&ldo;我不知道。&rdo;我说。

&ldo;来吧!很好玩的!&rdo;

我笑了，拿回大麻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要证明我不是无趣的人。我们答应过自己永远也不会变成无趣的人。

&ldo;我不这么认为。&rdo;我说，&ldo;那不是我。我想我还是守着这个，还有啤酒。好吧?&rdo;

&ldo;我想是的。&rdo;她一边说一边从栏杆后回过头。我可以看出她有些失望，尽管没有生我的气，我有点好奇没有我陪，她是不是还是会去。

我不信。我从来没有过像她这样的朋友。一个知道我一切的人，一个我信任的人，有时甚至比我自己更可信赖。现在我看着她，她的红头发随风翻飞，大麻烟卷的尾稍在黑暗中发着光。她对渐渐定型的人生满意吗?还是现在言之过早?

&ldo;看那个!&rdo;她指着一个罗马焰火筒炸开的地方，它的红色光照出了附近树木的影子。&ldo;真他妈的漂亮，不是吗?&rdo;

我大笑起来，同意了她的说法，我们沉默地站了几分钟，互相递着烟卷。最后她给了我一个湿漉漉的烟蒂，我没要，她用靴子把它在柏油地面上碾碎。

&ldo;我们该下楼去。&rdo;她说着抓住我的手臂，&ldo;有个人我想让你见见。&rdo;

&ldo;又来了!&rdo;我说，但我还是去了。我们从在楼梯上接吻的一对情侣身边经过。&ldo;不会又是一个跟你上同一门课的蠢蛋吧?&rdo;

&ldo;滚!&rdo;她说着快步下了楼梯，&ldo;我还以为你喜欢艾伦呢!&rdo;

&ldo;我是喜欢他没错!&rdo;我说，&ldo;直到他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叫克里斯蒂安的男人。&rdo;

&ldo;是啊，好吧。&rdo;她大笑起来，&ldo;我怎么想得到艾伦会选你听他的出柜宣言呢?这一个可不一样，你会爱他的，我知道。只是去打个招呼。别担心。&rdo;

&ldo;好吧。&rdo;我说。我推开了门，我们加入派对中。

房间很大，四面是水泥墙，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些没有灯罩的灯泡。我们走到吃东西的地方拿上啤酒，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ldo;那家伙在哪儿呢?&rdo;我说，但她没有听见。酒精和大麻的作用让我难以自控，跳起舞来。屋里挤满了人，大多数穿着黑衣服。他妈的艺术生，我想。

有个人走过来站在我们的前面。我认得他。基斯。我们以前在另一个派对上见过面，最后在那里的一间卧室里接过吻。但现在他正在跟我的朋友讲话，手指着客厅墙上挂着的她的一幅画。我不知道他是决定不理睬我呢，还是不记得我们见过面。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觉得他是个浑蛋。我喝光了啤酒。

&ldo;还想来一点儿吗?&rdo;我说。

&ldo;好啊。&rdo;我的朋友说，&ldo;我留下来对付基斯，你去拿点啤酒?然后我会给你介绍刚说过的那个家伙。好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