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脑海中的场景压下去,尽力镇静下来,温声道:“太子殿下何故出现在臣女帐内?这些活本该有婢女完成,殿下之举,实在有些逾矩。”
顾沉宴手搭在膝上,轻轻的敲打着,闻言,手指顿住,“孤听你一直在喊口渴,这才好心替你倒了杯水,况且……”他顿了顿,环视一番四周,“这可不是你的营帐,孤前来探望华阳公主,到没有料到你在其中。”
楚妗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布置精致奢华,看着不像是她可以用的营帐。
她紧张地绞了绞锦被,自己误会他了?
“对不起。”楚妗低低道。
“无事,孤向来宽以待人,也不计较这些事!”顾沉宴随意摆摆手,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方才你将孤认成了谁?”
楚妗背脊一僵,万不能让旁人知晓先生的存在,她摇摇头,“我胡乱喊的,您不必放在心上。”实在是先生与太子的声音太过相似了,她一时竟也弄混了。
“是吗?”顾沉宴心底有些失望,本想着从她嘴中问出一些关于“先生”的事情来,顺便旁敲侧击问问为何不愿意嫁给他,没想到楚妗不愿提及,倒是警惕的紧。
楚妗肯定的点点头。
顾沉宴见她缩在角落,只着中衣,单薄的背脊露在空气里,嘴唇带着浅浅的苍白,想到她还发着热,他抬抬下巴,道:“你先躺下罢!”
楚妗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太子在这里,她如何能够安稳地躺下来。
顾沉宴很是不解,但态度也不敢转变太多,怕引起楚妗的怀疑,嗤笑道:“孤是洪水猛兽?让你这般防备?放心,孤对你可没丝毫兴趣。”
楚妗犹疑,忽然想起来顾沉宴好像是断袖,的确对她没有兴趣,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冰冷的后脊顿时温暖下来,楚妗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顾沉宴见她果真乖乖地躺下来,只余一个脑袋在外面,很是娇憨,他缓缓勾了勾唇角。
“殿下您不走吗?”楚妗躺好后,见顾沉宴丝毫没有离开的想法。
顾沉宴低头,看到楚妗脸上满是不乐意,巴不得他快些离开。
他有些气闷,心底暗恼楚妗的无情。
“你是以何身份赶孤走?你既不是孤的太子妃,又不是孤的长辈。若是你是其中之一,孤倒可以考虑听你的话。如今,你是以何种身份呢?长辈?还是,太子妃?”顾沉宴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笑,话语的最后,语气微扬,莫名带了一丝诱哄。
楚妗盈盈望着他,耳尖有些红,这是在调戏她?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杏眼微圆,黑白分明的眸中带着湿润,那一丝怒气隐在里面,更像是女子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