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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手上还沾着调浆的面粉，闻言不自禁地咧开嘴，一显身手的机会可是渴望很久了。想想又觉得有些没底，毕竟不是一桌两桌，想象和实践是两码事。摸了摸下巴犹豫问：&ldo;舅，你是不是真放心？&rdo;&ldo;放心。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之间只看眼神和刀的起势就略知一二。明天记得按照舅舅以前的步骤，别慌神就行。&rdo;巩自qiáng伸手抹去她下巴上的面粉，&ldo;你这丫头，背着舅舅偷了多少师？&rdo;陈婉浅浅一笑。巩自qiáng叹气说：&ldo;你一个姑娘家的，小宇又不好这个，咱巩家传下来的手艺怕是到我这儿就断了。哪天有空，舅舅教你几个大菜。你姥爷那时候说是太爷爷传下来的宫里的大菜，我也没做过几次，再不教给你们怕我也忘了。&rdo;小宇捧着一片西瓜，吃得满下巴都是红汁，站门口不满地说：&ldo;谁要学那玩意？厨房里的活都是女的gān的。&rdo;巩自qiáng黑着脸，一手拍在小宇脑门上，&ldo;兔崽子，你还瞧不上眼？谁养你这么大？&rdo;陈婉见小宇小声嘀咕，撇嘴说：&ldo;将来保佑你找个老婆也不会做饭，两口子天天吃泡面吧你。&rdo;&ldo;切，不会做饭的第一个筛掉不要。&rdo;小宇满不在乎说。这小子从考场出来也是这幅满不在乎的表qg，舅舅舅妈问他考的怎么样，他只说还行还过得去，再问就不耐烦说行不行反正已经考完了。直把舅舅舅妈晾在一边，心里没半点底，慌得一晚上追问不休。&ldo;我去洗澡去了。&rdo;&ldo;早该去了，踢完球臭烘烘的到处晃。&rdo;陈婉捏着鼻子说。巩自qiáng看惯了他们姐弟两个斗嘴，只是笑笑。小宇走了两步又跑回来，奇怪地说：&ldo;我们刚才在纯阳观门口见到猴子和六指了。猴子哥点了点头，喊六指哥，他不理我。姐，怎么回事？你和正哥闹脾气了？分手了？&rdo;陈婉听他说到猴子和六指时已经冷了脸，说：&ldo;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方存正好过？什么分不分手的？&rdo;回头对上舅舅关心的目光，心一沉，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转过身开始清理案台的东西。小宇对她突如其来的一顿排揎有点莫名其妙，摸摸后脑勺望向自己老爸，&ldo;那我去洗澡。&rdo;面对沉默不语的舅舅，陈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过了半晌等不到舅舅的询问，主动坦白说：&ldo;舅，我和老二，没希望的。&rdo;说完，眼神一黯。自己也分辨不清是为他的人黯然，抑或是为几年的jiāoqg。巩自qiáng拿支烟点上，说：&ldo;老二人不错，仗义，也本事。不过舅舅心里，他配不上你。舅舅希望你将来找个家底清白的，安安稳稳好好过日子。哪怕夫妻间吵吵架，打打闹闹，也比跟着老二担惊受怕要qiáng。&rdo;看陈婉刷洗菜板不出声，巩自qiáng心里微动，问：&ldo;你喜欢那小子？&rdo;陈婉停下手，哗哗的水流从指fèng里划过，心底的怅然却冲刷不尽。想了好一会才低声说：&ldo;应该不算喜欢。不过，总觉得欠了他好多，心里不踏实。&rdo;&ldo;舅舅知道，舅舅心里也不踏实。&rdo;巩自qiáng深吸一口烟，又说：&ldo;他帮忙垫的医药费，舅舅会想法子还他。你和不和他好，都不能弱了咱家势头。咱巩家人再穷，还有个脊梁骨。不能让人在背后戳着笑话。&rdo;陈婉闻言咬紧下唇。不能让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笑话。如果舅舅知道秦小五那个混账……那个放钱的抽屉，他说过她可以随意拿，但是她出出进进目光扫过去无数次，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触碰。需要钱的地方很多，她怕一打开就抵抗不住诱惑。那是个黑dong，很有可能就此被qiáng大无比的力量吸引进去，无边际的黑暗里沉沦至深渊尽头。她不敢尝试。&ldo;实在不行，就把这房子卖了。你舅妈说的也对，守着一片瓦有什么用，住哪只要有饭吃就行。&rdo;院子里的葡萄藤上串串的青紫，再有大半个月就挂红了。半面墙是爬山虎，大门被郁郁的翠绿掩住一半。墙头的紫藤开完了就是中间的凌霄，后院的那棵月桂树每年秋天引了多少小孩在围墙外攀折？&ldo;真的卖？&rdo;这里是她的寄居地，但是意义非凡。住了几年，连地上的砖，墙头的瓦都有感qg。这里也是她妈妈出嫁前的家，厨房院子中仍然有她妈妈年轻时甩着大辫子四处cao持的影子。她不舍得。&ldo;舅，你舍得？&rdo;&ldo;有什么不舍得的。舅舅也想通了，这些是身外物，就算是祖上传下来的，怎么也比不上人矜贵。只要你们姐弟两个好好读书，将来出息了，舅舅也算给你爸妈有了个jiāo代。&rdo;她自己的学费早存够了，剩下一些估计还能给小宇置点东西。但是还要还方存正垫付的医药费，给小宇准备学费。那个有魔力的抽屉再一次于脑海里闪现，蛊惑她诱引她，当作他对她的赔偿好了。接着另一个声音反驳说：钱，能抵消你受的伤害？消弭你噩梦里的恐惧？&ldo;小婉，小婉！电话。&rdo;&ldo;啊？&rdo;她回过神，听见舅妈在外面叫她，应了一声，才发现舅舅早已出了厨房，&ldo;来了。&rdo;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她心虚地斜瞟一眼在招呼客人的舅妈，压低了嗓子捂着话筒问：&ldo;你怎么打到我家来了？&rdo;&ldo;不打这我去哪找你？你跟没线的风筝似的一放就飞。&rdo;她没好气，&ldo;有事吗？有事就快点说，我厨房里一堆活还没做呢。&rdo;那边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秦昊才说：&ldo;我就想你了，怎么着？我想你还不给了？我们多少天没见，你数过没有？&rdo;她咬咬牙，望一眼舅妈，小声说：&ldo;什么多少天，昨天早上……&rdo;她耳根倏地发烫，说不下去。昨天早上她醒来时迷迷糊糊去洗手间，推开门吓了一跳。大色鬼露出个挺翘的pp站在洗手台前，一手攥着一堆纸巾，一手握着自己的……脸上的骇色不逊于她。她又惊又惧又羞，面红耳赤地骂了声&ldo;恶心！&rdo;，旋即慌慌地冲出来，身后他扯着喉咙委屈辩解喊说：&ldo;这叫新陈代谢！你懂不懂？&rdo;&ldo;昨天早上？&rdo;秦昊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ldo;你说把我吓得以后不能用了怎么办？我们老秦家绝了后还不找你算账？你拿什么补偿我？嗯？&rdo;&ldo;去死！&rdo;激烈的语气吓得她一慌神，改口低声喝问他：&ldo;别和我瞎七搭八扯个没完，没事我挂了。&rdo;&ldo;别，我真有事。&rdo;他顿了顿说，&ldo;我在你家巷口，出来让我见见。&rdo;&ldo;我没功夫。&rdo;&ldo;那我就找上门了啊。&rdo;用懒洋洋的语气说威胁的话，他可算是无赖中的极品了。&ldo;你……你正常点行不行？这个时候正要开始忙了，我怎么走得开？&rdo;&ldo;简单，说你约了同学什么的，还怕你舅拦着你不给你出门？&rdo;她掩面不语，烦躁得想把电话连同他的声音摔个四分五裂。叹口气，无力说：&ldo;我不想再骗我舅了。&rdo;他充耳不闻，&ldo;谎话说多了就锻炼出来了，到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境界你还要谢我呢。出来，我在巷口老地方，十五分钟。&rdo;不等她开口拒绝，说完立时挂了电话。她踩准十五分的点，不甘不愿上车时，秦昊看看表，心里的焦灼一扫而空，脸上满是得逞的笑，&ldo;你又不爱化妆打扮什么的，下次给你五分钟足够了。&rdo;&ldo;有什么事快点说。&rdo;一次次服软一次次低头，他笑得越是自得，她越加清晰了解自己的无奈与力量渺小。&ldo;就那事。&rdo;他笑得诡谲万分，&ldo;不知道被你吓得还能不能用，想找你试验一次。&rdo;&ldo;去死！&rdo;&ldo;逗你玩呢。&rdo;他毫不介怀她的恶言相向，掩不住眉宇间的笑意问：&ldo;到饭点了，想去哪吃饭？&rdo;&ldo;去死！&rdo;&ldo;吃完饭去看电影？&rdo;&ldo;去死！&rdo;她唯一想和他说的话只是这一句。&ldo;想看什么？《卧虎藏龙》？《花样年华》？&rdo;&ldo;去死！&rdo;他扬扬眉，然后突然踩下脚底油门，以极速冲向清水河，瞬眼之后陈婉只听见尖啸刺耳的刹车声，在尖叫准备突破喉间的刹那，车头贴住清水河的护栏角度夸张地漂移转向，停了下来。她一颗心几yu狂跳而出，张着嘴大口喘气，&ldo;你神经病！&rdo;秦昊好笑地看着她，&ldo;要死我们一块！做对同命鸳鸯也不错。&rdo;话音方落，一手拈着她下巴，嘴巴堵住她的喘息，舌尖随即冲进来，狂放肆意地撩拨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