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噘起了嘴,抱住被褥更紧地蜷缩进了床角。“进去!”修皓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他拉下了脸,沉声命令苏小米。苏小米“刷”的一下用两个白皙的小手牢牢遮住了眼睛。“进去!”修皓双眼一眯,神色阴森冷酷,他大跨步走到了床边,一把扣住了苏小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是不是要我帮你进去!?”修皓冷道,他的双手开始往下摸索苏小米的衣襟。但他却随即怔了一怔,瞬间一愕。苏小米的两边脸颊红红紫紫,就好象被人使劲闪了两巴掌,高高肿了起来,惨不忍睹。“那是什么?”修皓皱眉,醇厚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苏小米脑袋上方传来,吓了她一跳。“啊?”“你脸上的伤。”修皓用麦色的大手牢牢抓住了苏小米的下巴,制止她往下低头躲藏的动作,他半眯着眼眸,锐利的黑眸有如两把锋利的尖刀,来回审视着苏小米白嫩肌肤上碍眼的红痕。“怎么弄的?刚才还没有的。”修皓不悦地问道,阴鸷的黑眸紧紧盯着苏小米。他怕苏小米听不懂他的话,伸出手指使劲按了一下苏小米红肿的脸颊。苏小米“啊”了一声,漆黑的瞳仁瞬间灌满了泪。她嚷嚷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接着却因为看到修皓的脸色越来越差,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得简直就成了蚊子叫:“你的毛!你这个大猩猩!你的毛太硬了!”苏小米嘀嘀咕咕,同时伸出手指使劲戳了一下修皓敞开的胸口。这一路奔驰,修皓始终紧紧抱着她,那又粗又硬的胸毛,在她水嫩的肌肤上刮来刮去,把她的脸都刮肿了!修皓立刻明白了。“你怎么不早说!?”修皓厉声质问,口吻里充满了愠怒。苏小米敢怒不敢言,她明明一路都在不停推搡,唾骂他,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搭理她。现在,他反而把错统统推到了她头上。而且,看他的脸色,她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他一定会立刻把她的脑袋拧下来。这个人猿泰山,不仅脾气差,力气更是大得可怕。他再不松手,她的下巴也要肿了!苏小米眨巴了下眼睛,她实在无计可施,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哭。她那两颗黑黑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默默淌出了两道眼泪。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滚落到了修皓麦色的手背。修皓就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迅速松开了手指。可惜他迟了一步,苏小米雪白的下巴已经肿了起来。“该死!这么嫩!”修皓连声低咒,大跨步走到柜子旁,翻箱倒柜找出一瓶不知名的黑色药粉,丢到了苏小米面前,冷声下令:“拿去抹在伤口上!”苏小米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她的两个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一瞬不瞬停在了修皓脸上。奇怪,她刚刚掉泪的时候,他的眉毛好像皱了一下。回来的一路上,不管她怎样唾骂,捶打他,他的脸色始终冷冷冰冰,毫无变化。可她哭的时候,他的脸色居然产生了变化。难道真的像某本书上所说的,男人无法抵抗女人的眼泪?她刚刚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加上这里女人这么少,才故意哭给他看,难道真的有用?苏小米眨巴了一下眼睛,泪水顿时狂涌,多得像用脸盆泼下来一样。修皓果然脸色绷得更难看了。他大跨步走到床边,青筋贲结的大手一下紧紧捂住了苏小米微张的檀口。“吵死了!赶紧闭嘴!”修皓怒道,眉毛在脸上打成了两个深黑的死结。苏小米哪里肯依。她越哭越厉害,泪水汹涌,澎湃而出,简直就像决了提。“听见没有!我叫你闭嘴!”修皓喝道,他突然之间放开了苏小米,麦色的大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全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煞气,黑冷的眸底迸发出冰寒的杀意。苏小米吓了一大跳,瞬间停止了哭泣,她开始一声一声不停地打嗝。修皓把药瓶扔进苏小米怀里,转身就走,没有做片刻的停留。经过浴桶旁边的时候,他伸手往里面指了指:“进去洗干净!自己上药!”他低声喝道,尖锐的眼神仿佛两把锋利的尖刀,一瞬不瞬对准了苏小米。苏小米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她就好象个被人上了发条的木偶娃娃,机械的一步步走近了木桶。“哗啦”一声,苏小米穿着衣服泡进了浴桶。与此同时,大门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修皓摔门而去,不知去向。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15冷酷无情的大族长苏小米僵在浴桶里,她那两个黑黑圆圆的大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窗外。直到看到修皓高大的身形彻底隐没进了漆黑的丛林,苏小米这才松了口气,手忙脚乱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韩”部族的大祭司实在太粗暴了,进了山洞之后一路都是拖着她在往前走,苏小米蹭了一身的泥。她赶忙左搓搓右揉揉把身上的泥巴都洗了干净。正搓着,苏小米的肚子突然骨碌碌一阵叫。她吸了吸鼻子,自从昨天被带走,她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她饿坏了。苏小米四下张望着,她突然发现桌上有一个竹条编的小筐,下面好像罩着几碗食物。苏小米加快速度洗完了澡,她冲到桌子前面,掀开竹筐一看——哇!菜色好丰盛,有一大锅子炖肉,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几样蘑菇蔬菜,甚至还有一大盘子鲜红的野草莓。苏小米骨碌了下眼睛,她不确定这些是不是修皓留给她吃的。这个小气的野蛮人,都快一个星期没给她肉吃了。苏小米左看右看,反正修皓也不在屋子里,再说了,苏小米早就发现,修皓虽然脾气挺大,但顶多就是吓唬吓唬她,还从来没有真正把她怎么样。苏小米咽了口口水,恐惧和食欲在她脑海中激烈搏斗着,最后,生存的本能占了上风,苏小米决定,就算修皓回来把她当晚饭吃了,她也一定要先把桌上的饭菜吞下肚子。苏小米抱起汤碗就吞,一口气吃掉了半锅炖肉,一整碗的蘑菇丁,外加半筐草莓,这才揉着吃得鼓鼓的肚子,好奇地望向了窗外。外头那几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还被绑在广场上,有一个看起来已经不行了,脸色都已经发紫了。再这么被绑下去,他们很有可能都会被活活冻死。苏小米想了想,她虽然心里也有些责怪那几个老头昨天没有阻止“韩”部族的人把她带走,但她到底是个现代人,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别人因她而死。苏小米爬到修皓的床上找了几件厚实的裘衣,把自己裹得鼓鼓的好像一个球一样,圆滚滚的出了屋子。她顺手拿下了武器架上的一把砍刀,出去之后,因为语言不通,她也没有对那几个长老说些什么,只用砍刀费力地割断了捆绑住他们的绳索。一众耄耋老头都充满感激地望住了苏小米,他们虽然都很感谢苏小米放了他们,然而没有修皓下令,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私下木桩。修皓报复刑责别人的手段严酷至极,先前有人逃脱过他的刑罚,结果修皓后来抓到了那人,当着全族的面砍断了那个人的四肢。那个人在广场上足足哀嚎了一天一夜,血流光了才死,“咕”部族所有人都对那次残酷的刑罚记忆犹新,没有人敢冒着比死更恐怖的危险违抗或是忤逆修皓。其中一个老头打着手势劝苏小米回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们没事,这里的天气我们早就习惯了。”那是“咕”部族的大长老修繁,他边说,边用力推搡着苏小米回屋。苏小米哪里肯依,她抓着修繁干枯的双手,用自己白皙的小手为他焐暖了冰冷的双手:“你们也回去。用不着怕他,他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只有发起火来可怕,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苏小米不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受到修皓特殊对待的人,其余的人哪怕只是稍微惹怒了他,都极有可能被他一刀削下脑袋。她三番四次惹得修皓狂怒,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看在“咕”部族的长老们眼里,早已经成了一个奇迹。他们对她的恭敬甚至不亚于修皓,修皓这次打猎回来,因为没找到她,勃然大怒,竟然带着部族的两名头号猎手一夜之间铲平了整个“韩”部族。因此大长老们看到苏小米冒雪出门,不一会儿白皙的小脸就被冻了个通红,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修皓回来又加罪于他们。正在僵持不下,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一身白袍,长发坠地的男人,正是“咕”部族的大祭司修法。修皓吩咐过修法,将大长老们绑到深夜,如果他们没有一个擅自挣扎或是叫嚷,这次的惩戒就可以到此为止。修皓虽然脾气暴躁,性情阴鸷,却并不代表他头脑简单。事实上,他当初除掉上任酋长,就是带着他的心腹假装外族袭击,将酋长的心腹一一引开,再将酋长一举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