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胜算从九成变成三成,皇帝还是决定全力一搏,一怒之下突然拔出了鞘中宝剑。而那一身宝剑出鞘的铿然清鸣,立刻又吸引了不少目光,至于那番指斥倒没有多少人注意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唇枪舌战已经没有多大效用,皇帝既然拔剑出鞘,大多数是免不了一场混战了。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悄地从旁边退开了去,很快消失在了人群的阴影之中。而在那人影消失之后不一会儿,一群官员就被侍卫亲军团团包围了起来,逐渐往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至于剩余的人则全都握住了手中兵刃。崔夙终究还不是太后,她的一句赦令,还不足以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侍卫亲军放下心中的疙瘩。毕竟,太后是死是活,如今谁也不知道。“不好了,南北大营军马入城了!”这仿佛成了压弯众人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北大营的风向早就明朗了,而南大营的情形却谁都不清楚。而若是两拨人并未形成合力,而是互相冲突起来,京城中势必大乱,进而演变成天下大乱也未必可知。几个重臣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了慈寿宫,如今,只有太后方才可能压下一场危局。然而,刚刚那么险恶的局势却依旧不见慈寿宫有动静,难道真的如崔夙所说那样,太后为徐莹下药所制?还是如皇帝所说,太后根本就已经被崔夙和刘成挟持了?简简单单一个答案,却足以左右如今的局势。网友上传章节心狠手辣终于赶出来了……对了,提醒大家以下,除了首页上头的某些抽奖活动之外,其他书评区或者论坛的什么抽奖都是假的,大家一定不要随便把帐户名和密码告诉别人或输入在其他网站上,谨防这种盗号手段!两天前,南大营。“云副统领请客?好,好,我一定去,只是一定要多备好酒……放心,我一定去,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的!”“咳,云老哥请客还用得着请柬么,成,我一定去,到时候大家喝个痛快!”“商议大事?我早就等着云副统领这句话了,明天晚上我一定去!”“云副统领请客?真是,这种紧要关头他还有心思喝酒!算了算了,我这几天也累得要死,就去他那里走一趟好了!”一溜烟把请柬和口信全都送到了之后,那个亲兵便猫腰钻进了云富杨的营帐,把事情始末和几个都指挥使的态度都回禀了一遍。末了他看了看顶头上司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我和那些人提到您请客的事,都没有说还请了别人,他们彼此之间都是不对盘的,倘若到时候有个万一……”尽管这亲兵没有把话说穿,但是,云富杨阅尽世事,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关节。然而,不管到时候会发生怎样的冲突。他都顾不了那许多了。自己的命门掌握在别人手里不说,那人还能够送给他一份泼天富贵。只要事情成功,那么。将来朝野上下还有谁敢看不起他云富杨?就是南大营统领劳明诺,地位也在他之下!“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既然信都送到了,那就没你的事了。”云富杨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招手示意其上来,“我还有话对你说……”那亲兵慌忙上前附耳倾听,然而云富杨地声音却渐渐低沉了下来,他正欲把身子再靠近一些,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狰狞的眼睛。那双往日温和甚至几近于懦弱的眼睛中,如今正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地光芒,而抓着匕首柄的右手则是青筋毕露。他本能地想要叫嚷,然后,刺中胸口地匕首突然被人拔了出来,紧接着又是狠狠一刀划在他的喉咙上。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不甘心地用手使劲抓了两下。最终却只是徒劳地抓下了一片云富杨的衣襟,然后重重倒在了地上。看到人死了,云富杨这才丢下了匕首。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武将,自然不是第一次杀人。而杀自己人也同样不是第一次。记得初次带兵上战场的时候。他曾经以贻误军机地罪名,将两名迟到的士兵斩于战旗之下。而这一举动成功为他竖立了威望,他的第一份战功,也就是这样来的。然而,如今他却不得不为灭口而杀人!做这样的大事,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哪怕这些人平时都对自己忠心耿耿,谁能担保就不是太后或是其他王爷的奸细,谁能担保真正行事的时候不会出卖他?他能够依靠的,唯有那个前来联络地黑衣人及其手下,既然上了贼船,他就下不去了。虽然营帐溅血,但他并不担心。刚刚那两刀的尺度他掌握得很好,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需要清理之外,地上只要再换一条毯子就好。他地营帐原本就很少有人来,只要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处置了尸体就行了。反正明晚就一切见分晓,只要大局已定,将来即便发现了这件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借此发难。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勤王地功臣!“哈哈哈哈!”站在旧日部属地尸体旁边,他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手中的鲜血还在滴落。那一滩血迹中央,那一双死不瞑目地眼睛仍旧死死瞪着。次日晚上,四厢都指挥使全都按照时间到了云富杨这里。然而,等他们发现今次还有别人的时候,全都变了脸色。尽管知道云富杨这个老好人往日在军中和众人的关系都好,但是,这种时候还捎带别人,其用意绝对值得琢磨,一时间,四个人便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便冷嘲热讽了起来。“哎,各位大人都是我请来的贵客,平日有什么事情还请暂时放一放闻讯而来的云富杨见一句话不奏效,只得陪着笑脸又添了一句:“我实在是有要事和你们商量,各位就暂且给我一个面子不好么?事前并未说明确实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先向各位赔礼了。”见云富杨真的不管不顾深深施礼,四个都指挥使不免有些尴尬。他们是军中悍将不假,但是,上下分明乃是朝廷国法,又是军纪,云富杨位在从三品,而他们个个不过是从四品,若是传言出去有人参他们一个抗上不遵,同样没什么好下场。再说,脸面做足也就够了。当下四人慌忙上前将云富杨扶起来,嘴上还客气了几句,刚刚那幅剑拔弩张的嘴脸也全都收了起来。等到了房间中,云富杨先干为敬喝了三碗,又奉承了他们几句,四人的戒心便渐渐放了下来。之所以和云富杨交好,只不过是因为这位副统领是不管事的,麾下使唤的动的不过是一营五百人,而他们四个每人都有一厢五千人的精锐军队。要说云富杨这么一个老实人会算计他们,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再说了,他们谁都不会干那种单身赴会的傻事,随身都还带着几十个护卫,倘若真的有事,云富杨那些所谓精英绝对干不过他们的手下。所以,在听到云富杨把他们称赞成南大营的柱石时,四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红光。而云富杨趁热打铁,把四人的功绩一概吹嘘了个遍,他们便愈发觉得这位副统领实在是上路,不免又多喝了两杯。觥筹交错间,谁也说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喝酒跟喝水似的,转眼间就喝空了四个坛子。云富杨已经喝出了一身燥汗,他的酒量是早年就练出来的,往日以一对二以一对三都没有问题,而今天要对付四个同样是摸爬滚打沙场上练出来的都指挥使,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但一想到事后能够得到的丰厚回报,他只能不断地掐自己的大腿来保持清醒,最后甚至干脆用藏在凳子底下的马刺刺自己的小断定四人全都醉得差不多了,他方才拍巴掌送出了暗号。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便掀帘而入,看清了这里的景象之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