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侍卫亲军司的大门口,这里并不像崔夙想象的那样戒备森严,门口只有八个犹如钉子一般扎在那里的禁军,里面亦是鸦雀无声。而一群军士停下了脚步,整齐地散开了一个半圆形,开口正朝着衙门的方向。“大人正在里面理事,你们自己进去吧!”听了这句生硬的话,刘宇轩二话不说便当先往里面走。他如今扮演的是一个军中都头,这一番做派也有那么几份气势,而崔夙连忙低头跟了上去,眼睛却不忘往四周瞟了一眼。她毕竟随田菁练过武,又曾经学过一点藏匿踪影,这一番看去,竟没有发现隐藏有人的气息,心中不由嘀咕了起来。这样一个实际上掌握了京城卫戍大权的人,居然会如此托大,连一个护卫也没有?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忘记随刘宇轩停下脚步。前方是一座看似厅堂似的建筑,里头的案桌后面似乎坐着一个人影,似乎正在奋笔疾书写一些什么。“卑职龙骧军武威营都头刘甲,求见范大人!”听到这个声音,崔夙知道自己也要报名求见,只得硬着头皮压低了嗓音报道:“卑职龙骧军武威营甲士冯定,求见范大人!”这一声报完,她顿时感到喉咙一阵痒痒,似乎再也难以顺利发声,却只得强自忍耐了下来。“你们就是李卫东的属下?进来吧!”这个带有几分阴柔气息的声音崔夙并不陌生,昔日在宫中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范志明进慈寿宫谒见太后,虽然没说过几句话,可这一次的相见完全颠覆了场合身份,只怕到时候需得临机应变方才能够应付过去。相传范志明武艺超群,乃是昔日先帝身边的我会记得的,月底突然忙疯了,根本没时间码字,实在不好意思!!一个月快结束了,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广告时间:高僧空林心无微尘,见海棠而叹“终身误,一字误,误尽天下人”。误过青春、误过爱情、误了成佛、误了升仙、误了江湖,误了天下……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改变自己的命运,走上无法预料结局的人生。一见海棠误终身!敬请观看《荼糜》,书号159250权阉本色仅仅是在三个月之前,侍卫亲军统领一直都是刘成。这样一个职位,由刘成把持已经有十年了,然而,刘成这位名义上的统领却从来没有真正踏入过侍卫亲军衙门的议事厅,因为,自先帝晚年开始,侍卫亲军的实权就一直属于一个人——范志明。对于宫中那些太监而言,范志明这个名字无疑如雷贯耳。同样是太监,他却得到了种种阉宦难以得到的恩遇,不仅在外有一座府邸,而且可以随班参加朝会,尽管那个站班中的位置相当靠后。但不管怎么说,范志明都是太监之中的头一份,至于他武功有多高的传闻则更是版本多多。这样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平日行事却很是低调。不明就里的文官很难在武臣队列之中注意到范志明的身影,因为每一次朝会,从头到尾他都站在同僚的阴影之中一言不发,直到朝会结束。武臣之中倒是有人和范志明关系不错,但由于范志明不喜高调,因此究竟是谁和谁关系密切,等闲人自然不知就里。直到如今,侍卫亲军统领六个字依旧是旁人对范志明官衔的误称,而事实上,他的正式官职一直都是皇城使,拜振武校尉,仅此而已。身为刘成的儿子,刘宇轩和范志明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当初他几乎拜在范志明的门下学习武艺,虽然最终还是另投名师,但和对方交手的经历他却不止有过一次。认真算起来,在他武功突飞猛进之后,十次之中勉强也能胜上三场,算得上是不错的战绩了。他不希望范志明有什么问题,更不想动手。但是,倘若这一切无法避免,他也只能拼一拼了。而这两年他虽然没有见过崔夙动武,但照当年的情形来看,关键一刻帮他一把应该还是有可能的。两人先后进门,而案桌后的那人在崔夙迈进门槛时,头也随之抬起,但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就落在了前头的刘宇轩身上。待到认清了人,他突然眉头一挑,厉声质问道:“你不是奉太后旨意在郡主身边随扈么,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范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那边出事了!”见范志明闻言立刻脸色大变,刘宇轩不禁心下生疑,立刻追加了一句,“先头李卫东派了两拨信使前来报信,范大人都没见到?”“你是说李卫东已经派来了两拨四个信使?”范志明猛地离座而起,本就阴沉的脸上顿时完全为深深的阴霾所笼罩。默立半晌,他突然冷笑了起来:“好,好!怪不得我觉得有明德门和延兴门安静得很,原来有这样的玄机!我天天等信使就是不来,敢情被人扣下了!”“范大人真的没有见到那两拨使者?”刘宇轩愈发感到如今的局势不可捉摸,脸色更是难看得很,“灵山上落石掩盖了山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方才下山和李卫东会合。他前两日连着向京城派出了两拨信使,结果都没有任何消息,如今他亦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的意思是说,郡主被困在了山上?”范志明先是一愣,随即大怒:“既然如此危局,你怎么还敢抛下郡主来京城?这里有你爹和我看着,总不会出了岔子,倘若是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如何向太后交待?你……你糊涂!太后为什么要让郡主去灵山寺上香祈福还愿?为什么要额外挑选李卫东的武威营?为什么要你亲自随行护卫?你……万一出了事情,怕是连你爹也饶不了你!”听到这样一通激动得近乎语无伦次的话,崔夙渐渐有些动摇了。刚想开口说话,她却冷不丁看到刘宇轩负在最后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心中登时一凛。如今局势未明,自己能隐藏多久便是多久,若是贸贸然将底牌全都亮出来,若是范志明真有异心就难说了。“范大人放心,郡主在山上尚有人护卫,再者李卫东已经派人清理山上乱石,五百人的禁军驻扎灵山左右,绝对不至于出问题。而若是我不来,只怕郡主就要亲自入京探一个究竟了!”说到这里,刘宇轩故意无奈地叹了一声,“郡主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这种时候还能耐着性子呆在山上就很是不易了。”“你说的没错。”范志明一个月也有数次出入慈寿宫,自然从太后口中听说过崔夙的往事,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也罢,你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好了。如今看来,我手下的人当中只怕不止这两个出了乱子,我坐镇这里一直没有出去过,但凡外间消息都是靠那些心腹传递,若是有人存心瞒报,只怕……”虽然范志明没有把话点透,但刘宇轩和崔夙同时心中了然。既然范志明脱不开身,他那些传达消息的心腹只怕同样是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如此,那么就代表对方在撒谎。现如今,他们也只能暂且相信范志明未曾变节。“这个你先拿着!”范志明随手扔过去一柄镶着明珠的匕首,沉吟片刻又发话道,“这是我的表记,拿着它便不会有人怀疑你。我调给你五百人,你去延兴门和明德门去一趟,把那两个副将当场拿下,如果可能就问清楚情况,若是不能,就先把他们软禁起来!城中大索至今已经抓到了上百个有嫌疑的人,但谁也不知道是否会更多,亲王府邸暂时还没有动过,我少不得要亲自上阵,这时候绝对不能后院失火。”不等刘宇轩同意或反对,他便不容置疑地吩咐道:“至于这个冯定,看那单薄的样子,想必拼杀上发挥不了多大用场,就暂时跟着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