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采购车里混出去,不算是个很精彩的计划。没有钱,没有证件,她能跑多远?公路,铁路,车站,她能从哪儿走?不过,这个游戏,对于他和她之间越来越无聊的关系倒是个不错的调剂。在不妨碍他正经事的前提下,他不介意陪她玩一场。阴沉的脸色稍微的平静了些,秋田仁也缓缓站起身。“办正经事吧,别为这些小事耽搁了。”嘴角撩起一个自得的冷笑,他淡然的说。“晓默小姐不可能跑远,松冈的车现在还在路上,我们的车已经出发,并且车站公路铁路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她一出现就会被发现的。”森本察觉到秋田仁也的脸色有所好转,这才有继续说道。秋田仁也冷淡的轻笑一声。“今天该去会会林家那个二世祖了。看看他能给我们些什么有趣的东西。”眼中掠过一丝嗜血的残酷,秋田仁也漫不经心的说。“是,已经订好了房间。林家大少爷比我们还着急。”森本江的嘴角也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那就好好招待他,从哪里失去的,就加倍从那里夺回来。”秋田仁也有些恶狠狠的冷笑,大踏步的走出书房。“是的。”森本江急忙跟上前去。森本江深深了解仁也少爷从来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个性,不但要报仇,还要加倍的还给对手,不将对手置之于死地绝不罢休。从小跟着仁也少爷的他,见过太多太多不自量力的人如何凄惨无比的败在他的手里。两年前林家从他手里夺走的,他会要他们付出毁灭的代价。惹恼了仁也少爷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得到好下场。林家当年选错了对手。至于逃跑的冉晓默,他不明白对于仁也少爷来说,那女人算什么,游戏,玩具,仇人。他只是觉得,少爷似乎对这女人投入的太多了。但,刚才他又似乎感觉到少爷对这女人已经开始失去兴趣了。正如仁也少爷说的,不必在意女人的刁虫小计。然而,事情却朝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让秋田仁也出乎意料之外。他明白不该为那个用简单方法逃跑的女人多费心思,在来的路上,他确实做到了。他没有再想那女人的事情。但是,坐在这儿超过三个小时以后,他开始觉得一种烦躁。对面那个年纪不大却已经因为酒色过度而半秃着头的男人让他觉得厌恶。这就是名震香港的林氏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吗?这样一个畏缩,好色,贪杯的男人如何能担当这个角色。就因为不能忍受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能干,怕他夺走自己继承人的地位就和对手合作的愚蠢男人。他真替林震南不值得。养出这么个孬种来,注定林氏家族的气数将尽。他也不必客气,就当是顺应天道,总比败在这么个废物手里。这个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心肠刁毒,贪慕虚荣却有勇无谋的林家豪令秋田仁也觉得和他合作都显的他有失身份起来。朝森本江使个眼色,一起起身离开。换到一个安静的休息室,秋田仁也若有所思的看了森本江一眼。森本江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松冈的车已经找到,没有发现晓默小姐。车站,公路,铁路方面也没有任何消息。”森本江小心翼翼的回答。秋田仁也抿着嘴没有出声,延伸注视着窗外某一点。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的搜索没有进展,她依然在逃。事情有些意思起来了,车子已经找到了,所有的出口也已经封锁了。冉晓默,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躲在哪儿呢?你不想离开吗?为什么还不露面?是想再等些时候吗?是想等天黑以后再行动吗?那么现在,你会躲在哪儿?松冈的车是在路上被拦截到的,没有在车里发现她,她是如何躲过松冈的眼睛偷偷溜下车的呢?似乎有许多疑问要等待她的解答。秋田仁也撩起嘴角笑了笑。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且看她还能躲多久。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在这儿待越久,她被发现的机率就越高。没有钱没有证件,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多久。冉晓默小心翼翼的扭动自己的各个关节,艰难的从汽车后坐的靠背下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钻出。将一个个几乎扭到脱臼的关节拗到原位,骨头发出咯啦咯啦的怪响,每响一声都让她低声惨叫。两年没好好练习柔术了,身体僵硬的几乎不受他控制。顾不得喘口气揉揉疼痛的关节,她七手八脚的摇下车窗玻璃,从着狭小的缺口钻了出去。双脚因为长时间保持扭曲的形状而导致短时间血脉不通,麻痹的刺痛使她无法保持平衡,一下跌在地上。虽然骨头被坚实的水泥地烙的生疼,但成功逃跑的兴奋和紧张刺激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歪歪扭扭的跑开一米,躲到一辆深蓝色跑车的后面,倚靠着喘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四周张望以下,看的出,这地方应该是个大型的地下停车场。看来秋田仁也成功的把她带到了外面。坐在地上揉揉因为被金属硌到而淤肿的关节,冉晓默忍不住的咧开一个愉悦的笑容。虽然秋田仁也似乎已经不打算在晚上骚扰她,但他起床以后便会来看看她。当发现被子里躺的是吉布以后,他第一时间一定会想到每天六点出门采购的松冈。她知道松冈的信息,知道车库的位置,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他一定会马上认为她准备躲在松冈的车里逃跑。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一般人也都会这么打算。她相信秋田仁也会认为她会采用这个一般人都会采用的计划。下一步,他应该会派人去拦截松冈的车。截不截的到她不关心,反正她不在上面。他应该还会在第一时间派人留意所有的公路铁路车站,由于没有证件,机场他肯定不会考虑。布置完了一切,他应该会觉得万无一失了,就处理其他的事物。就是这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躲就应该躲在秋田仁也的坐驾里。他一定想不到,她就躲在他的车里,和他近的只隔一层坐椅。这是人思考的茫点,秋田仁也对自己的过于自负一定会使的他忽略这一层的考虑。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讲,女人不会用计这么深。另外,汽车后坐后面的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一般常人绝对不会认为这地方可以躲下一个成年人。其实,只要经过严格的训练,那地方别说可以躲的下她,躲个成年男性也完全可以。人类身体的极限一般人是很难想象的。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她成功的躲在秋田仁也的眼皮低下,而他乖乖的把她带了出来。这样一个大型的地下停车场意味着这儿一定是个交通商业都十分繁华的地方,最适合消失一个人。冉晓默几乎要大笑起来。她知道秋田仁也是个十分记仇,小心眼的男人。为了那一刀,他可以计划两年来对付她,这次的逃跑,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对付她。不过,现在站在优势的是她,在暗处的是她。她可不是个记仇又小心眼的女人,她不会报复他的,她只想远远的逃离他,永远的和他一刀两断。这次的计划到现在还只能算成功了一半,秋田仁也为计划的下一半发展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她会好好利用的。身体的刺痛和麻痹开始消退了,冉晓默猫着腰起身朝停车场的货运电梯摸去。很快冉晓默便弄明白自己是在一座繁华异常的高层商厦里,这简直让她欢喜雀跃,这样一个综合大厦里几乎有她需要的一切。由于有从事自由职业的缘故,她很快便弄到了新的衣服和一个钱包。虽然偷窃是个不好的行为,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与其被人抓还不如犯罪。换好衣服,依照大厦的指示地图,她有顺利找到了美发沙龙。用偷到的钱在美发吧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她那头黑色的长发变成了棕红色的卷曲短发。虽然美发师苦口婆心的劝她留下这一头漂亮的长发,但迫于形式,再心痛,她也只能牺牲掉这长发以换得最大程度上的改变形象。由于长久染发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她选择了一次性的染发,反正她只要能迷惑过秋田仁也派出去的那些人就可以了。在眼睛柜台买了副可以遮住半张脸的有色眼睛,冉晓默重新溜回到地下停车场。回到地下停车场是最让她感到紧张的时刻,她不能肯定秋田仁也几时要用车,也许她一下去就正好碰上他的司机,那不是玩完。虽然现在的她和他们印象中的她有很大的不同,但她也不想冒险。成功来之不易,她不想因小失大。似乎她的霉运开是转为好运了,地下停车场虽然有人在取车,但显然不是秋田仁也的人。用熟练的手法将一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轿车撬开,冉晓默钻进车里。带给她一切不幸的是这自由职业,想不到离开不幸也是因为这自由职业。无奈的苦笑,冉晓默一脚采下油门,车子飞快的加速,驶出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