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为难间,突然一个极细微声音,传入耳际,道:“孩子,求人不如等人,你这百日之苦,并未白受,跟她去吧!”
语声熟悉,正是那庄山贝的口音。
萧翎抱拳一礼道:“多谢老前辈的成全。”
柳仙子道:“我要让那酸秀才见识一下,不习玄门乾清气功,亦可入登峰造极之境……”她越说越火,扬手一指,点了出去,无形劲气,激射而出,击在丈余的冰地上,嗤的一声,冰屑纷飞,那坚逾铁石的积冰,应手裂了一尺方圆、五寸深浅的凹坑,接道:
“那酸秀才的乾清罡气,手中利剑,未必就强过我这修罗指力。”
身躯一晃,人已到萧翎身前,一把抱起萧翎,疾奔而出。
此刻的萧翎,实已有了很好的内功,胆子大了甚多,睁眼看柳仙子,飞奔下峰的身法,有如流星飞坠,一起一落间,就是数丈,只需借物一阻下落之势,立时又飞身而起,端的是惊险绝伦、触目惊心。
柳仙子带萧翎飞落谷底,直入那巨松下的木屋之中。
这时,木屋中的情景,已和萧翎初见时,大不相同,只见锦帐绣被,陈设的十分豪华。柳仙子微微一笑,道:“孩子,这地方可比那山峰好些吗?”
萧翎道:“自不可同日而语。”
柳仙子道:“我要你在这舒适的环境之中,仍然能习成绝技。”
萧翎从此过上了安适的生活,那柳仙子好胜之心,十分强烈,萧翎生活虽然舒适,但柳仙子督促他习武却严厉异常。
一年时光,匆匆而过,萧翎在柳仙子严厉督促之下,修罗指功大有进境。
这柳仙子以轻功。修罗指和暗器,称绝一代,萧翎在一年苦学之中,尽得诀窍。
一年来,他未见过义父南逸公和庄山贝,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柳仙子督促严格,竟然抽不出片刻时光,去探望两人。
这天早晨,萧翎用功完毕,睁眼忽见南逸公和一个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在木屋外面青草地上,相对而立,各出右掌相触一起,似是正在比拼内力,那和尚神色自若,南逸公却是满头大汗,处境甚是险恶。
萧翎心头大震,一跃而起,冲出木屋。只见庄山贝手执短剑,站在一侧,目注双方搏斗,柳仙子却依在木屋壁上,脸上的神情极是奇异。
萧翎一年来武功大进,心知莽撞不得,如若大呼小叫,分扰义父心神,只怕南逸公立时要伤在那和尚手中,是以心中虽然惊骇震荡,但却极力压制着呼喝的冲动。
只听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孩子,快些过来。”
虽然年余不见,萧翎一听之下,仍能辨出是庄山贝的声音,回顾了柳仙子一眼,缓步向庄山贝身前行去。
那柳仙子虽然眼见萧翎由身前走过,却是视如不见。
萧翎心中盘旋着千百疑问,放快脚步,行到了庄山贝的身前,低声说道:“老前辈,我义父形势危殆,你去替他下来吧!”
庄山贝神色肃穆他说道:“你义父内力雄浑,还可支撑一些时候……”
他虽是在和萧翎说话,但两道目光,却仍然注视在南逸公和那和尚的身上,关注之情形,露于神色之间。
萧翎暗暗忖道:义父和庄山贝,柳仙子,武功各擅胜场,数十年来,就未打出一个胜败来,如是我义父不敌那红衣和尚,庄山贝,柳仙子,自然也不是他的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