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您真的觉得,他们是我们需要庇护的民吗?”夏侯虞眼眶发红。
齐连举喉头一哽,“殿下,莫要走差了路啊。”
夏侯虞深吸一口气,道:“我在走自己认为的道,一条能在长安活下去,能让大周不再民不聊生,万物凋敝的道。”
齐连举:“您刚洗清与栾国有染的污名,怎可再给后世把柄?”
夏侯虞:“若我说,我的确与栾国有染呢?”
齐连举:“什么!”
夏侯虞:“身后名于我并无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我不在意。我所认为的明君,不是只做圣贤清廉事之君,而是能为百姓开创一个盛世,无论这个过程有多么血腥肮脏。”
“殿下!”齐连举除痛呼一声殿下外,其余的也说不出什么了。
夏侯虞甩袖转身,“我不求齐大人能赞同我,能同我用我的办法走通这条长安道,只求您护好自己,不干涉我便罢。”
他从不求任何人能认同他的道,可却又奢求这世上,远在西南的那人能与他同做赶路人。
旁的,他无所在意。
走出麟舞阁蛇部,夏侯虞整理好神情,叫上马车,直奔皇宫大殿。
皇宫大殿永远只坐着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空旷凄冷的大殿,寒意刺骨的地砖,蜷缩趴伏的身体,深低的头颅。
以及低沉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比大殿之上的座椅还要冰冷的声音。
乌子叶何时归公,早已是周帝心中的一个结。
巫婆婆困于苗疆般若洞十载,藩王严禁苗疆百姓种植乌子叶,民间乌子叶越发猖獗。
周帝恨,恨的不是百姓的成瘾堕落,而是这可以掌控财富掌控人心的东西,没握在皇家手里。
此刻,有人将这权利的匕首,送至了周帝面前。
“草民——虞净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荒
“虞老板,您看这宅子可合您的心意?”牙人谄媚问道。
夏侯虞看着比之前大一倍多的宅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盘算着东侧那屋做个冬暖夏凉的床榻,上头再开个窗,以后赏月饮酒,好不快活。
“嗯。”夏侯虞沉声应和,示意雁回付尾账。
瞧出东家还算满意,牙人趁机再做一桩生意,道:“听说您西郊石头巷尽头有一处旧宅院,您若是不好出手,也可假手于我,包您卖个好价。”
“不必了,那处别院我不会出手。”夏侯虞淡淡答道。
牙人还想再努努力:“虞老板,西郊是个荒凉地,前不着村后不着……”
夏侯虞的目光愈来愈凉,牙人话没说完就咽回了肚子,面上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心里直犯嘀咕,如今虞净舟已经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更是与朝中大臣往来甚好,理应不愿住如此偏僻之地,可再想想,此等人物倒也确实不缺一处宅院变卖的钱。
牙人自我说服成功,说了几声客套话,拿着赏钱离开了。
夏侯虞转头问雁回:“驿站还没有西南来的信件吗?”
雁回:“回少东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