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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院内有脚步声响,分明到了山门口,门却未开,脚步声又渐行渐远了。
如此反复数次,孝瓘终于按捺不住,走到门前,开口道:“就让我进去见见长公主吧……”
没有人回应,只是门倏然开了,从里面呈出一个包袱。
孝瓘接过包袱,向往里看看,门却“嘭”地关上。
他抖落开包袱,里面是一领很旧的男式通身棉袍。
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庵门,又看了看手中的棉袍,心道——这是长公主给我的吗?
天气实在太冷了,他未及多想,便将那衣服穿在身上。
孝瓘就这般在雪中等了整整一夜。
晨光熹微,孝瓘对着山门长揖,揖罢轻声叹了口气,转身欲往山下走,只听耳后门栓声响,继而庵门“吱呀呀”地开了。
孝瓘回身望去,猝然一愣——太原长公主青丝落尽,一袭缁衣,兀然立在茫茫雪地之中。
他赶忙走过去行礼,长公主高泫虚扶了一下,面露愧意,道:“没想到……你竟在此守了一夜……冷不冷?”
她说着,用手掌扑落了孝瓘身上的霜雪。
孝瓘摇了摇头,指着身上的棉袍道:“亏得姑母授衣,不然确实冻死了。”
高泫一怔,艰涩地挤出一缕苦笑,“阿弥陀佛,此衣并非贫尼所授。这件衣服……”她口中否认,却盯着衣服看了许久。
孝瓘亦是一怔,刚想开口,却听身后脚步纷杂,高泫神情随之大变。
孝瓘一回头,只见来人身着缞服,望着太原长公主缓缓拜落……
大宁二年四月辛丑,娄太后崩于北宫,五月甲申,葬于义平陵。
此一月间,齐国朝野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哀伤,因为当人们看到天子身着绯袍,边饮酒边听着和士开弹琵琶时,便觉得这佞臣常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似乎十分有理:
“自古帝王,尽为灰烬,恣意作乐,纵横行之,一日快活敌千年!”
乙巳,高湛以黄河水清为由,将大宁二年改为河清元年,取河清海宴之意。
然而讽刺的是,正是从河清年开始,齐国上下弥散开一种生逢乱世,及时行乐的生活态度。
上至天子朝臣,下至巨商富贾,人们开始大兴土建,广建庙宇,不修今生,但修来世,只是他们似乎忘了,无论今生来世,总有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转眼夏末,正是曝书晒衣的时节。
高门士族多在兰月七夕做这些事,倒也不是真的晒书晾衣,而是互相攀比,看谁读的书多,谁家的绮罗更华美罢了。
清操并不爱凑这样的热闹。
孝瓘只有兵书战册,她自己也多是些音律曲谱,若这些书册被博古通今的老学究们看到,只会暗中讥笑他们不学无术。
至于衣物,她不禁想起了晒牛鼻裙的阮咸,虽不至如此粗简,但锦绣绫罗、狐裘大氅家里也没几件。
但过完整个潮热的夏天,家中的衣物总归还是要晒一晒的,她命避尘架起竹竿,把半旧的袄袍、複衣通通挂了起来。
清操这厢正领着仆从忙活,那厢有件通身棉袍鼓囊起来,她走过去想要铺平,从那棉袍底下忽地拱出一张俊美的脸来。
“我要去墠场了。”孝瓘一袭银光甲,头顶火红的帽缨。
高氏尚武,就连七夕这么旖旎的节日,也遵循着鲜卑人的古老习俗——在墠场骑射讲武。其实一年轮转,无论过的什么节,他们不过是换个时间骑马、射箭、比武,虽为高门不齿,他们自己却是自得其乐。
清操仰头望着他,伸指把帽缨绞缠的丝线捋顺。
“早些回来,你不是说要看我乞巧吗?”
孝瓘笑着点点头,却猛地将头一侧,“这什么味啊?”
清操看了看他身旁的通身棉袍,孝瓘也扭头盯了半天,二人对着愣了愣,异口同声道:“这是谁的袍子?”
孝瓘嘬着腮帮,指了指头顶的帽缨,“你看一眼,红的绿的?”
清操先是一怔,明白后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