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川站直了身体,用大拇指胡乱给初礼擦了擦嘴,粗糙的拇指腹蹭过她因为接吻微微泛红湿润的柔软唇瓣……另外一只手则在手机上捣鼓:“发给江与诚,气得他今晚睡不着觉,踩我脸上是我付出代价的——”初礼心想:玛德智障。这时候只看见男人退出了拍照界面,进入手机相册,翻啊翻翻出刚才拍好的照片看了眼——被他拥在怀中的人微微眯着眼,一脸茫然加温顺像只迷糊的猫……像素太高的好处就是她眼中的光,湿润的唇角,微醺般的面颊都被完美地捕捉。因为接吻而有些红肿的唇瓣旁还带着他没来得及吻干净的酸奶,像那什么——昼川:“……”瞬间改变主意,昼川一脸严肃地稍稍竖起手机:“算了,还是不发给他了。”初礼:“……”初礼伸手去摁住昼川的手腕,踮起脚强行将手机摁下来看了眼——在看到自己唇角的不明白液和迷离眼神,她头皮都快炸了:“我艹屮艸芔茻,你给我删了!”昼川毫不犹豫:“我不。”初礼:“老子堂堂《月光》杂志主编,实习生和我说话都带着颤音,你这破玩意要是哪天被公布于众,我还怎么见人!”昼川放开初礼,抱着手机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似的拧头快步走开:“我连江与诚都不给看了,你还指望什么公布于众,放心吧,哪怕是死了也会带进棺材里的……”初礼追打在男人屁股后面:“少放屁了!你以为艳照门是怎么来的!”昼川跳上沙发,胜利女神状高举手机:“我又不会随便找人给我修手机。”初礼也跳上沙发,整个人趴昼川身上拼命踮脚伸手:“删了!”昼川:“我不,以后你出差了我还有用。”初礼一听,刚想反问你有什么用,随即反应过来后,直接伸手拧住男人的耳朵;昼川锁了手机屏幕把手机往屁股口袋里一塞,张开双臂将趴在他身上的人牢牢抱住——两人滚作一团摔回沙发里,初礼闹得狠了,气喘吁吁地趴在男人身上……抬起头,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垂眼认真地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心跳骤停。恢复功能后加速跳动。就像是得了无药可救的肌肤饥渴症,后来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住对方,二狗子踢着腿哒哒地滚回狗窝睡觉的时候,初礼的外套,裙子,拖鞋……从客厅沙发一路蔓延至昼川的房间。床铺发出“嘎吱”一声不堪负重的声响,被子被压,被掀起又落下……黑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带着喘息的窃窃私语——“等下,等下,那个不可以……我还没洗澡。”“你他妈还要洗澡,等你洗完澡儿子都生出来了!”“你急什么?”“我急不急你摸一下就知道,你不急你刚才亲我做什么……”“……”这晚月色正浓,有些人还抱着手机刷微博,兴高采烈地看着千万人说着“恭喜大大”的时候……另外一些人已经脱离了现代通讯时代,黑灯瞎火,忙着共赴生命的大和谐。……事后,初礼总觉得昼川对江与诚宣战这事儿的态度有点不一般。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折腾得像死猪一样瘫痪在昼川的床上,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耳边响起浴室淋浴的哗哗水声,初礼的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深呼吸一口气,满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啊啊。”低声沉吟,仿佛这样才能释放浑身酸痛,初礼在被子下蜷缩起来,感觉腿间有暖流流淌而出——身体僵硬了下,迷迷糊糊想起这么一下好像没来得及启用昼川买回来的那一大箱玩意儿……初礼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这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下来,男人打开浴室门探了个脑袋出来:“你洗么?”被子下拱起的小山丘动弹了下。“洗啊,”初礼嗓音懒洋洋的,“你都弄进去了,不洗怎么睡啊。”她就是述说一个事实,然而没想到的是话语一落,浴室那边立刻安静得像是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几秒后,男人走过来,掀开她的被子,将她翻过身,扳开她的腿,看了一眼,直接把她的腿掀起来扛腰间——初礼:“?”昼川喘了口气粗气,眼睛发红:“再开一次,一会我帮你洗。”初礼:“……”伸出手,一把接住那就要往她双腿间落的脸——“我们的话题开始好像跟这个差得十万八千里远,现在跑题也跑了个够,该做的也做了……咱们能不能言归正传下,”初礼眨眨眼,“这不仅是你和江与诚的战争,也是我和顾白芷的。”男人“唔”了声,见她眼睛眨巴得心痒,于是悄悄抬起身子,亲吻她的眼睛:“这周周日是花枝奖颁奖典礼,到时候无论获不获奖,反正《洛河神书》和我应该都会是关注的焦点……”花枝奖颁奖了?初礼有些傻眼:“怎么没人和我说啊?”昼川一哂:“……你又没问。”初礼:“……”怪不得一副天下在手的模样,原来还有后招啊……那就只能坐等周末,世纪之战的在昼川事后充满柔情惬意地公主抱着初礼进浴室,正想将一个温柔的好男人形象贯彻到底时,挂在他脖子上的人适时地问出了一句让他想把她扔进浴缸里淹死的话:“老师,你觉得花枝奖颁奖典礼那天,你老爸会出现并对儿子进行一番爱的鼓励吗?”昼川:“……”昼川弯腰,将初礼不怎么温柔地塞进浴缸里:“多谢提问,被你这么一问那天我干脆请病假算了……”初礼原本浑身酸痛,这会儿落入浴缸里,整个人骨头都疏散了似的,懒洋洋地微微眯起眼:“瞧你这点出息,奔三十的人了,提到你老爸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昼川打开花洒,面无表情地对着初礼的脸呲了两下——初礼“呸呸”吐出一口水:“说不过就动手!”昼川扔了花洒,弯下腰双手撑在浴缸旁边,稍稍凑近初礼:“没把你脑袋摁水里已经很温柔了。”“刚才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为了哄我把腿打开,你叫我宝宝。”“床上男人说的话能信,母猪都上树。”男人伸出手点了点初礼的鼻尖,无耻又无赖地慢吞吞道,“给你上一课,不要钱。”初礼:“……”蹲在浴缸里,初礼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和昼川在一起之前和在一起之后究竟有什么区别,然而思来想去她的答案都是“好像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能够以理直气壮的方式坦诚相见了——呃。初礼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身后的男人正忙着用不知道从哪搞出来的牛筋,给她将散落的碎发扎了个小揪揪;然后就用打满了泡沫的沐浴球在她胳膊上呲猪皮似的用力蹭了两下;在初礼呲牙咧嘴时,他伸手揪了下她后脑勺的小辫,粗声粗气道:“转过去,擦背。”初礼闭着眼转过身,在男人用力给她擦背时,她反手在他脸上胡乱摸了两把。然后手被一沾满泡泡、还带着温度的大手一把捉住,男人翻过她的手,在她的手掌心亲了一下,说话口气依然恶劣:“别乱动,也不看看几点了都!”背对着他坐着的初礼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咧开嘴,自己都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就自顾自地乐了起来——就好像拥有一个扬言要把她的脑袋摁进浴缸里的男朋友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昼川。”“嗯。”“昼川啊。”“嗯……””昼川,昼川?”“嗯?”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不耐烦的警告。背被挫得火辣辣的,初礼微微眯起眼:“星期日我陪你去啊?那个花枝奖,颁奖典礼。”“你当然要去。”昼川拍了下她的脑袋,“不是《洛河神书》的责编吗?”“不止因为这个,这个奖拿不拿得到,我都想在你旁边看着,亲眼见证一些东西——你的成功,或者你尚未能走完的路。”摁在她脑袋上的大手停顿了下,随后,男人揉乱她的发:“知道了,知道了,看着吧……你老公的高光时刻,然后你就会倍加珍惜我的垂怜。”“……”……几日后。周日在初礼的期待和昼川的嫌弃中终于到来。初礼至今记得那是2014年9月,初秋的早晨,天气晴朗,小风嗖嗖,她和昼川在家门口为了”穿西装到底能不能配跑鞋”一件事吵的不可开交——昼川认为,和一群糟老头子坐在一起听那些个陈词滥调已经够b,镜头一扫过去唯一的能看的看点也穿着西装皮鞋一副老头子做派,岂不是叫人绝望?初礼认为,放眼写文佬圈子,再也找不到比“花枝奖颁奖典礼”更加正式的场合,咱们先不说你会不会得奖,假设你真的得奖了,到时候上去领奖,一溜的正装一字排开,就你穿双跑鞋你自己想想尴尬不尴尬?二狗子认为,这都几点了,你俩到底还能不能走?整个争执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