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故意眨眨眼,笑言:“哎,悦心,以后你要是万一没找到好的,也可以考虑考虑我……”悦心拿着一大摞文件丢他:“赶紧干活去。”有韩轩在的时候,她总是能轻松化解心头的感伤。离婚了,顾楠会怎么样呢?下班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想给悦心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应酬,要晚点回去,号码都拨出去了,又赶紧挂断。他失落的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婚了,悦心也不再住在家里,他这么冒冒失失的给她打电话,会打扰她的心情。他还记得离婚时她说过的话:“以后,没事儿就不要联系了。”虽然他心里不这么想,但是,也不好反驳她,就一口答应了。顾楠陪几个客户吃了饭,又转战歌厅。他尽力招呼大家放开了玩儿,自己却躲到了卫生间抽烟。涂着厚厚的粉底的女子拉着他,抛过来一个媚笑,问:“先生,要不要水?”顾楠瞪了那女子一眼:“没被喝过的,你有吗?”女子突然变了脸,愤愤的骂道:“找小姐还指望雏的?做梦吧!”顾楠也不理她,擦了擦蹭在衬衣上的粉底液,继续抽烟。此时,不知道为何,他却突然记挂起悦心来,她现在正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心无着落?往常出来应酬,他也会记挂悦心,但那时候,他以为她是他的大后方,是永远的不会沦陷的阵地,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开了跟大家周旋。可现在,悦心在哪儿呢?顾楠叹了口气,无奈的扔掉指间的烟头。公司主管看到顾楠兴致寥寥,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就知会了一声:“顾楠,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回去,这里我顶着就可以了。”哪儿能当着主管的面儿就溜走的?除非他不想在公司混了。他赶紧强作欢颜,摆摆手说:“没有,没事儿。只是没烟了,刚才一直犯瘾。”主管听了,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上好的芙蓉王给他:“先凑合抽吧,等回了公司再给你两条好的。”这位主管,一直看好顾楠,觉得小伙子机灵,业务能力强,而且做事稳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顾楠的意识还很清醒,两瓶水井坊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他对着卧室的门喊:“悦心,我回来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应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清晰。他捧住自己的头,按住太阳穴的部位,使劲揉捏,突然一头栽到沙发上,他彻底明白过来了,悦心根本不在这里。有好几次深夜,他醒来的时候,也叫过悦心的名字,可是,她一次也没回应过。他试图跟照片里的悦心说说话,他想告诉她,他很想念她,他也想告诉她,过去,他做错了很多事儿,想请她原谅,但是,悦心根本不理他,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微微含笑。他也曾忍受不了寂寞的侵蚀,半夜拨打她的手机,顾楠酒喝多了,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父母都已经睡下,他对着空旷的客厅喊:“悦心,给我倒杯水,啊,……要温的。”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他意识到自己又说胡话了,赶紧噤声,踉踉跄跄的摸到厨房,到处找暖瓶,平日,暖瓶都放在橱柜的角落里,可今天,无论顾楠怎么摸都摸不到,他颓然靠在橱柜上,觉得口渴难耐,只能打开自来水管,拘了一捧凉水洒进嘴里。他有些累了,靠在橱柜上自言自语了半天,一低头,居然打起鼾来。一早,顾母发现儿子睡在厨房,忍不住一阵惊呼,顾楠揉着眼问:“几点了?”老太太把手搭在儿子脑门上一试,出奇的烫手,“你一整晚都在这儿睡的?”顾楠拨开母亲的手,继续问:“几点了?公司今天有晨会……”顾楠觉得头大,他一件件试穿衬衣,配上领带,都觉得不合适,母亲在一旁看着,指手画脚出主意:“这件灰色配暗红领带好看。”顾楠摇摇头,叹息,无意的说:“悦心说灰色配暗红老土,不适合晨会穿。”母亲瞪着镜子里的顾楠:“别开口闭口悦心,都离婚了,就少提起她。”顾楠悻悻的摘下领带,顿时没了力气,“算了,不换了,就是它吧。”晨会对顾楠来说很重要,因为主管想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让他独自策划一个产品代理案。他一直觉得顾楠是个可以培养的对象,也向总公司替他做过推荐。这次的工作,只是个测试,如果他能独立策划好,他有意让他接班做销售部主管,毕竟,顾楠不能总在他手下当一名业务员兼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