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晴不敢打扰她,只是盯着床单上他刚刚躺过的地方仔细看。他看到了十几块血渍污浊的斑点,他下意识地颤抖,在王府这意味着他将要被鞭打数十下。趁着血渍还没有干,拿去洗应该还能够洗干净的,可是徐徐趴在床边睡着了,他不能保证自己在取下床单的时候不会惊醒她。而且,已经3点半多了,容晴不敢耽搁,他如果再继续磨蹭,打扫的事情就做不完了。他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拿了打扫的工具,直接上了二楼。因为徐徐在客房睡着了,容晴终于可以将楼上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他做这些事情非常熟练,再加上昨日清洁彻底留下了良好的基础,于是1小时之后,他就已经完成了二层的打扫,下到一层。现在天还没有亮,他决定像昨日一样最后扫院子,先将房子一层的每个角落仔细清扫一遍。还有昨日时间紧张,他没有擦洗徐徐的自行车,今天如果有时间,他会将那辆车子也擦干净。这样,徐徐会否能够高兴,从而减轻对他昨日偷懒的责罚呢?容晴打扫的过程中都是不穿鞋子也不穿上衣的,他全身心投入,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哪怕桌子上并不脏,他仍然会用干净的抹布擦拭。这是在王府养成的习惯,那时候管事的要求非常苛刻,甚至容晴必须将马桶刷洗如新要当着监工的面直接饮用马桶里的水,以示符合标准要求的清洁度。相比较而言,在徐徐家中打扫,无人监工,做起活来格外轻松自在。徐徐趴着睡的并不踏实。她是冻醒的,醒来以后鼻子有些堵,难道是感冒了?不盖被子随便睡果然很危险。然后她揉揉眼睛才发现本该在床上躺着养伤的容晴不见了。房间内的挂表指针显示已经是凌晨4点半,徐徐没想到自己趴在这里居然能睡了那么久,而且还完全失去知觉。如果容晴对她做什么……想到这种问题之后,徐徐又开始骂自己,就她这种姿色的大龄剩女,还怕被别人觊觎么?容晴不怀疑她图谋不轨脱了他衣服,已经不错了。徐徐揉了揉僵硬的发麻的腿脚,慢慢站起身,向着客厅的亮光走去。她原本以为是容晴醒了为避嫌才跑去客厅沙发上睡觉,结果发现他没有休息,而是伏跪在地,正在努力地用抹布擦地板。他后背对着她,光着脚,一只脚的脚心上有焦黑的旧伤,还有一只脚上留着横七竖八的鞭打痕迹。他没有穿上衣,新包扎的纱布上再次出现了可疑的血红色。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响动,想要转过来再跪下行礼,不过可能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再次晕倒,额头重重磕在了一旁电视机柜的棱角上。“小心。”徐徐的声音滞后了一些,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扶起容晴。容晴这一次的晕厥时间并不长,他睁开眼,惊恐地盯着电视机柜上的血渍,挣扎着换成了跪姿,小心解释道:“对不起,下奴不是故意的。”徐徐也看到了那个棱角上的血痕,那是容晴额头上流出的鲜血,她颤声道:“你头上流血了。”容晴听出徐徐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更害怕,一面迅速用抹布擦去家具上的血污,一面垂眸,卑微地试图解释道:“对不起,下奴不该弄脏家具。别处没有的,都已经仔细擦过了。还有昨日下奴不是偷懒,下奴今天已经上去打扫过您的卧室。等整理完客厅,下奴就去外边扫院子,为您擦自行车……”徐徐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她完全不能理解容晴在想什么在怕什么。难道说他带着伤为她打扫房间,累得晕倒了弄脏了家具,他就该被狠狠责罚么?听他说的,他是打算每天都这样仔细打扫房子么?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徐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迟钝地继续问:“就这些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容晴不敢抬头看徐徐的脸色,但是也不敢不如实交代,他轻声补充道:“下奴弄脏了床单,会洗干净的。还有您为下奴更换了纱布,不知道多少钱?下奴该如何赔偿您的损失……”徐徐思考了一下才渐渐明白了一点容晴的逻辑,认真说道:“不用打扫了,你回房间去休息,对了将学生证给我。明天,不对,已经是凌晨了,今天你不要去上课,就在家里那也别去。”徐徐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学生证,她其实是想要在上班的时候抽空拿着他的学生证去学院帮忙请假,顺便了解一下他在学校的情况。如果发现他真的被欺负,最好找到他的班主任主持公道。另外就是那种贵族学校,没有学生证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与容晴没什么直接关系,人家凭什么听信她的话?总之她要学生证很多理由的。不过她凭什么这么关心一个奴隶?她羞于解释,于是就不解释。徐徐的吩咐,容晴基本不是很理解,但是他听懂了她不让他去学校,还要他交出学生证。他手脚能动,伤痛也在忍受范围,完全可以工作的,为什么她让他休息?是嫌弃他笨手笨脚打扫的不干净么?没收学生证这是一种奇怪的责罚么,每日午饭必须刷学生证才能领取。但是这些想法,容晴也只是闷在心里想一下。他不敢质疑别人的决定和命令,他唯一可以做的是服从。他迅速收拾好打扫的工具,乖乖交出学生证,安静地回到客房什么也没问。徐徐实在太困了,顾不上多说,拿着容晴的学生证上楼,躺倒补觉,打算睡到9点以后再去上班。反正不是周一,她10点钟再出现公司也没人会说什么。容晴听着楼上没有动静之后,就不敢再闲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5点了。他想自己至少应该洗干净床单,然后再洗澡洗衣服,将换下来的纱布也一并洗干净备用。至于徐徐说不让他去学校的命令,他决定不去遵守。因为他需要优先服从的是主人的命令,其次是大少爷的。徐徐只是他的房东,如果她因此不满,不再为他保守身份秘密,或者投诉结束这个游戏,他也无能为力。今天是周五,容晴知道没有学生证不能吃午饭,接下来是周六日也将没有饭吃,他稍稍有些忧虑。他不知道徐徐什么时候才会将学生证还给他,不过如果周一周二他还没有学生证,他或许会撑不住的。虽然过去他也有过被饿四五天还要持续工作的记录,但是最近几年受伤频繁,身体也不如以前那么好了。☆、17学校美好的周五容晴在中午的时候再次接受到赵公子的“邀请”,他想着反正没有学生证也无法吃午饭,所以不如早一点去赵公子的休息室,这样也许能早一点结束挨打早一点清醒,不会耽误下午上课。因为去的早,赵公子的两个跟班还在休息室内与赵公子一起吃外卖的豪华套餐。休息室内食物的气息四处飘散。容晴只好尽量屏住呼吸,忍住胃痛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等到赵公子用餐完毕,两个跟班的去到门外,容晴才得到吩咐关好房门,跪在地上。赵公子冷冷问道:“今天你来的挺早的啊?是不是想通了,打算学乖好好服侍我?”容晴用标准的奴隶姿势跪好,并且开始脱去上衣,叠放在边上角落。赵公子笑了,轻蔑道:“果然是学乖了啊,你这种贱货真恶心。”容晴卑微地解释道:“下奴是怕挨打时损坏衣物。赵公子,没有主人允许或者大少爷首肯,下奴不能近身服侍您。请您原谅。”赵公子笑不出来了,一脚踩在容晴的脊背上,丝毫不在乎那些血渍斑驳的纱布绷带,只顾狠狠碾压,恶言恶语道:“奴隶,你以为抬出你的主子来就能吓唬我么?你以为你那肮脏低贱的身体也配服侍我?打你都嫌脏了手……”赵公子一边骂一边用脚又踢又踩。容晴蜷缩在地,任由赵公子打骂。残羹剩饭已经撤掉,为什么屋子里还存留着食物的气息呢?容晴的精神有些恍惚,身体疼痛的时候他喜欢幻想吃饱的滋味,可是今天没有吃到学校的丰盛午餐,他的幻想有些苍白无力。打人其实是体力活,用自己的拳脚显然比用电棒累了许多。踢打了一阵,赵公子就气喘吁吁,暂时住手,跌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中场休息。容晴挣扎着恢复成跪姿,额头抵着地面,压抑着呻吟,安静地就仿佛是室内的某样摆设。他知道时间还早,赵公子可能还有别的花样。不过这些折磨人的手段显然比主人差了许多,只有这些的话倒都是他能忍受的范围。赵公子突然问道:“如果你不是奴隶,你会与男人做那种事情么?看起来你很讨厌服侍男人吧?你主人的管束是一方面,你的眼睛里还有一种抵制厌恶的情绪,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就是用这种表情去为你的主人或者轩辕大少爷侍寝么?他们难道没教过你要妩媚地笑么?还是说他们就喜欢你这种倔强类型的?”主人从来都不会亲自碰触奴隶这种低贱肮脏的东西,而大少爷虽然四处宣扬容晴是他的宠物玩具不许别人染指,不过至今也没有真正让容晴侍寝。容晴想,大少爷也许和主人一样,都有洁癖,不喜欢真去碰触奴隶。毕竟大少爷一表人才,想要什么样的人服侍都手到擒来,就算贵族中的少爷小姐们都上赶着倒贴给大少爷当床伴,所以像容晴这种奴隶,充其量只是个观赏型的宠物吧?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他的长相恰好入了大少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