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身的夜行衣将许骏的身材良好地勾勒出来,透过解开衣扣的领口还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癸仲默默看着,不禁联想到少年胳膊上显露出规模的肌肉——这个人,再不是当初一身红袍仰着头拿自己试药的少爷了。恍惚中,就好像回到了主子去少林别院救自己的时候,也是一身黑衣,弯下腰抱起爬行中的自己。那时他的臂膀,似乎不如现在有力。思及此处,癸仲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只得顺着许骏动作将头枕上他肩膀稍作掩饰。“属下冒犯。”“光看哪算冒犯?若想让我罚你,得摸摸才行。”许骏说着,引导癸仲大手钻入自己衣领。不同于自己细皮嫩肉的爪子,癸仲的手皮肤粗糙结实,滑过胸前时的异样感觉起他阵阵战栗,仿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癸仲摸到的那片皮肤。好……痒。按住癸仲试图缩回去的手,许少爷装出一副吃惊模样,叫道:“不想摸这儿,难道你想看下面?”癸仲吓得忙用左手按住他准备解腰带的爪子,慌乱解释道:“属下……属下并无此意!”这才满意了。许少爷抱着死士躺到自己身上,一边揉着死士脊背,一边真诚地说:“逗你玩的。嗯,双修后我心情舒畅许多,除了……再未有过嗜杀念头。你救了我,想要什么赏赐?”“属下本职工作,不敢贪图赏赐。”“本职……陪我睡?”许骏笑笑,忽然想到什么,眼睛瞬间亮了,“听说你父亲不是庄里人,我们处理完郑崎这事,去你爹老家看看如何?”癸仲茫然抬头,迎上那双闪亮的眸子,又谦逊地垂下去,闷闷道:“父亲从未对癸仲说过进庄前的事,属下亦不知老家在何处。属下……从双修中获益甚多,请主人勿要再提赏赐。”被浇了盆冷水,许骏不但没有消沉,一双眼睛反而更亮了些。他扳着死士稍拉开距离,目光热切,连声音都微微发颤:“获益甚……多……难道你的眼睛?”“是,已好转许多,劳烦主人挂怀。”癸仲说着挣开许骏双手,重新将头靠在许骏肩上,却不愿再说自己身体。沉默片刻,缓缓道,“郑崎已经知晓您的身份,安全起见,主人是否……”“干掉他?或许咱俩合作能得手,不过你舍得?”虽是玩笑话,许骏清楚只要自己命令,即便对至亲癸仲也能挥刀相向。但同时他也将郑崎对死士的照顾都一一看在眼里,又明知癸仲这外冷内热的性子。这么说不过是让死士不敢拒绝自己跟随。果然,死士身子一僵沉默下来,接着看他的眼神似乎掺杂了许多无奈。许骏故意装作没看到,轻咳一声道:“他明我暗,就算许正豪真图谋不轨,一时也查不到你主人我身上。明日一早我就回房梁去,若被人发现……你就说我是你仆人。”说完正事,许骏打了个哈欠,扭扭身子示意癸仲躺到里面,自己也跟着面朝里躺下。“主人不可!属下……”“躺好!”赶忙将意图起身的男人按住,慌乱间没注意按在了癸仲毫无遮盖保护的胯~间,软热的触感令许少爷呻~吟一声,急忙松开手。被这么一抓,癸仲不敢再乱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维持着怪异的姿势躺了半晌,癸仲明白主子还未睡着,想到之前做的那些准备,颤抖着将手伸过去。“闹什么?”“属下为主人侍寝。”“做了那么多天,还没够?”“属下……”“害什么羞,其实我也没够。”虽然在奸笑,但他还是握住了癸仲探向他小腹的手掌,“如今不是时候,出来见你一面就是想让你安心。阿仲你这几日……也是想我想得紧了对不?”癸仲不敢争辩,也没有解释的意图。虽然让主子委屈扮成死士隐藏身形跟着他于情于理皆不合适,但他这时候不想谏言。小心翼翼回握住许骏的手掌,他也缓缓闭上眼睛。主子不想让自己走,自己又何尝愿意与主子分开?就……放纵一次,若有危险拼了性命也要护主子周全。只是如此方式……着实委屈了主子。这边主仆二人缠缠绵绵终于携手见周公了,郑崎才吃过饭打探完消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视线习惯性扫过癸仲房间,他忽然凝住目光,眉头也越皱越紧。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如巨石般沉甸甸压在心头,不知不觉走到癸仲房门口,郑崎忽然停住,猛地摇头转向自己房间。☆、愚忠81愚忠翌日清晨,迷迷糊糊中许骏只觉得有热风拂过脸颊,微痒,却又舒服得让人不想动弹。多日未得安眠的许少爷就想只贪睡的猫,缩在被窝里将说过第二天一早就躲回暗处的话忘了个干净。但脸上却越来越痒,就好像有只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耳垂,眼窝,鼻梁,嘴……纵使在睡梦中,他也知道没虫子敢蹭到他脸上捣乱。凭直觉一把抓住这个放肆的东西,许少爷猛地睁眼,长长的睫毛几乎扫过癸仲鼻尖。死士眼中的眷恋还未散去,就被慌乱惊惧所取代。他挣了挣,却又诡异地停下来,顺从地维持住压在许骏身上的姿势。许骏仰躺着,浆糊一般的脑袋愣是没想明白死士什么时候这么轻了。又过了会儿,终于感觉出伏在身上的躯体颤抖着压下来,他略微回神,才发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变得通红。迟钝的脑袋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癸仲脖子,许骏闪电般松开手。没了支撑,几乎窒息的癸仲再无力用手脚支撑身体,重重倒下,却又在压住许骏的前一刻集中精神滚向床里侧。死士跌在被褥间,痛苦地咳个不停。“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大眼睛里满是不忍,许骏心疼地扶起缩成一团的死士,轻拍着背帮他顺气。“主人……咳,郑、郑崎还在隔壁……请……快躲起来,属下怕……他会……”癸仲压低声音说着,话音未落便听见一阵敲门声。“阿仲?不舒服么?阿仲?”正是郑崎!似乎怕打扰到旁的客人,他声音压得很低却足以让房内人听见。少了印象中的油腔滑调,癸仲可以轻而易举分辨出其中潜藏的关心。听他如此称呼,死士惊惧地看向许骏,果然被许少爷狠狠瞪了一眼。征得主人同意,癸仲故意大声咳了两下,匆忙穿戴好边咳边小跑着出来开门。郑崎站在门口,里衣外面只随意披着件长袍,头发凌乱,睡眼惺忪。明显是听了咳嗽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癸仲瞟了眼,丝毫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冷冷问:“何事?”“我听见咳嗽声,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睡觉时着凉了?”郑崎透过癸仲打量着屋里大开的窗户,皱眉劝说道,“冬日天寒,还是……”“窗户我刚打开,”癸仲平淡地截住他的话,顿了顿觉得还是该解释点什么,“刚做了个梦,呛着了。”说着,他脸上恰到好处的泛起两朵可疑的红云。郑崎愣了,没睡醒般眨眨眼睛,盯住癸仲长及股~臀的黑发看了半晌,尴尬地说:“打扰了……天还早,你要不再睡会儿?起来后去我房间,有些新消息。”“不必。”癸仲径直走回去,几下将头发束好盘起,简单洗漱一番后又来到门口,对看得目瞪口呆的郑崎撇撇嘴:“有事现在说。”男子对镜梳头的画面在郑崎脑袋里盘旋着不肯离去,让他不由想象起癸仲散开头发躺在床上承欢的诱人模样来。心猿意马间,忽然肩部被人重重拍了几下,脑袋里的画面瞬间消失,郑崎愤怒地瞪向敢打断他遐思的混蛋,准备给他个教训。癸仲沉着脸,一动不动站在门口。郑崎立刻蔫了,干笑着说自己还有点儿困。见癸仲真没有放自己进门的打算,只好干咳一声,将人请自己房间。